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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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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步尘渊会动手,一时间竟丝毫没有防备,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便被他扣着手腕压在了身下。

步尘缘,你就没有考虑过你自己吗?

他的声音不似他自己的,反而更像是一头凶狠的野兽,从笼缝中探出头来嘶吼咆哮。

步尘缘胸中一阵气血翻涌,她喉间涌起了一股腥甜气息,又被她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抬起头看向步尘渊,他的大半张脸却是被垂下的长发遮住了,辨不清是什么表情,只能感觉到握住她手腕的手正微微发颤,害怕又愤怒地战栗,好像刚刚发出那种声音的不是步尘渊,而是她自己。

她身为下任步家家主,怎么可能没有考虑过自己。

步尘缘走过来的一路上,脑子里都塞满了各种想法,到了最后只定格在了最后一个。

仲叔说天道给了步尘容惩罚,为什么步尘容却是成了铜铃?

不论是否是天道出了差错,还是同情地给了他们一线生机,这种机会,步尘缘却是一定得握在手中。

步尘容是她的小妹,更是那个漏洞。

她没有学习步家秘术的天赋,那就让步尘缘能窥见鬼魂的眼睛来弥补,她因为小时候常生病而落了病根,没办法实打实地发挥出自己的力量,那就让天底下最好的药材来弥补,总归是得保住她的一条命。

即使几十年后,步家一个人都不在了,步尘容都得活着,找到逆转天命的法子。

步尘缘一时没有回答步尘渊的话,过了片刻后却感觉到滚烫的东西,一滴滴地落在了她的面颊上,顺着她的眼角处滑了下去,打湿了她的鬓发。

我把我的眼睛给她。

步尘渊轻轻说道:你别把你的眼睛给小妹,行不行?

步尘缘微微动容。

她慢慢把手从步尘渊的手中抽出来,手腕处竟留下了好几道红印子,她却没有在意,抬起手把步尘渊散落的长发捋到了他的耳后,用指腹拭去了他脸上的泪痕,步尘渊眼睛里的泪花却是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经她一碰,在眼里一滚就连着往下掉。

步尘缘以前从未见过他哭,此时一见才恍然,觉得他这个模样倒是很像母亲口中的那个博人怜爱又狡诈多端的神鼎门弟子,眼眶红得像兔子,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说话的时候却不带半点哭腔,要不是他的眼泪滴在了自己脸上,步尘缘或许还发现不了他竟然哭了。

尘渊。步尘缘抚过他泛红的眼角,竟觉得自己许久没哭过的双眼也十分酸涩。

她勉强露出一个笑,落在步尘渊眼里却疼得他的心脏几乎都要裂开。

她说:天命难违,我却还想一试。

、惊梦

你已经想好了?

头发已经全白了的老人端坐在步尘缘的面前,枯瘦的脸上,一双眼睛倒还是很亮。

步尘缘缓缓地磕了个头,我想好了,父亲。

岁月不居,乌飞兔走。

不过短短几年,步家家主的头发就已经全白了,面容形同七旬老人。

他身子骨一直不硬朗,如今连脑子也不大灵活,他望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摇了摇头,我现在是完全不明白你想做什么了。

不过,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去吧。

父亲垂下头,闷闷地咳了几声,转头看向跪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女子,二弟已逝,容儿,你已在祠堂里跪了整整九十九天了,守门铃已成型,以后摇铃守门的重担就交到你的身上了,你要好好在旁帮扶你姐姐。

她长得很是清秀,甚至称得上是漂亮,右半张脸却像是缝上去的一般,肤色略有不同,两双眼睛的颜色也不一样,一只是浅浅的褐色,另一只是珍珠般的黑色。

步尘容咬着牙狠狠地点了点头,她不敢出声,怕自己一开口就哭了出来。

尘渊呢?他等了一会儿,却迟迟不见有人再进祠堂,于是问道。

步尘缘坐直身体,将双手交叠在膝盖上。

她的头发从脸侧滑过,露出空洞洞的右眼,我不知道,许是有事出去了。

步家家主轻叹了一声。

他颤着手从腰上解下一个古朴的铜铃,那铜铃与步尘缘所持的铜铃不同,她的铜铃上纹的是个缘字,而这个铜铃上却纹了步家的家纹,边缘处泛着红,似是染了血。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而步尘容却是向一旁退了一步。

步尘缘郑重其事地双手接过了那个铜铃,她眼见着自己的父亲面色凝重地向她跪了下来,用嘶哑低沉的声音大声喊了句家主,紧接着,步尘缘摇响了手中的铜铃,霎时间厚重的铜铃声像水纹一般一圈圈地荡开,在祠堂中回响。

祠堂之上的数百牌位剧烈地摇晃着,整整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停了下来。

这时候铜铃声正巧也停了,步尘缘闭了闭眼睛,父亲的声音便传入了她的耳中,很轻,很慢,声音也不像年老者的声音,倒是像他三四十岁左右的声音。

临危受命,苦了你了,尘缘。

步尘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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