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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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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人对角的一座,接过新茶。

老太太问邬北:“牧生身体还好吧?”

邬北:“得了糖尿病,别的地方都没大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你这孩子也是可怜,桂芳还在世的时候经常找我下棋唠嗑,一晃三年过去了。”

邬北平静说:“我母亲临终前没有什么痛苦,足够了。”

老太太叹息一声,似在惋惜黑发人脆弱的生命力。

林觅瞳色微讶。

牧生叔和她爸十年前一起入伍参过军,军队里时两人关系就好,退役后两家依旧有联系。

记忆中她应当是见过几次牧生叔的妻子,长得标志,说话跟吴侬软语似的,没想到竟已不在人世了。

此前她知道牧生夫妇有一子,听林父说过这个哥哥人特别聪明,跳过高考保送进泞大,让她向哥哥学习。

林觅瞥了邬北一眼。

他整个人极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两腿大咧咧敞着,靠她这边的膝盖抵在桌角,看不出点正形。

学习这位哥哥的坐相么。

林觅垂下了眸,继续端着茶杯小品。

桌前茶空。

仿若觉察到林觅的想法,邬北抬眼,定定看了两秒她,话却是对老太太说的:“老夫人沏的茶清口难忘,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老太太笑:“过会儿靖书要来,劳烦你先把觅觅送回学校了,有些话我还要和她爸单独谈谈。”

“放心。”

身后是门合上的声音,林觅倾身问:“是爸出了什么事吗?”

老太太缓缓阖眼,叹了一口长气。

过了许久,她睁开双目,视线落在身前的杯盏上:“你爸那头捅了大篓子,他只能找我。”

林觅皱眉:“和邬北这次过来也有关系?”

这孩子不是一般的聪明,老太太口风紧,不主动说谁也没法撬开她的嘴。

她杵起身,走到侧室的黑胡桃衣柜前,从中找出一件折叠规整的绸缎衣物,拿回到厅内。

林觅眉眼透着疑惑。

老太太说:“奶奶信奉林家女子温柔淑贤为长,以前为你准备的一般是素雅的苏派旗袍,这些年虽未见面,但奶奶一直默默在关注你的现状。”

林觅出身裁缝世家,祖先是宫廷里的匠官。

老太太育有二子,只是小叔年幼夭折,传人只剩林靖书一脉,偏偏长子心向从商,没有丝毫传承的觉悟,和家里闹了一番后去城区投资生意,逢年过节也不带妻女回家探亲。

说来可笑,林靖书不喜受人束缚,却要求女儿从事自己安排的工作。

双标一词被他呈现得极致。

林觅生得乖巧,性格低调,背后的韧劲却异于寻常人。

老太太意识到,若这辈子以温柔淑贤和循规蹈矩要求孙女,那才是可惜了。

她将旗袍展开,贴近与林觅的身子比对一番:“这料子是我亲自选的,让翁叔带你去后头的屋子试试,看衬不衬你。”

林觅接过衣物,这次的朱红色旗袍看起来修身又柔媚,旗袍腰身内收,造型纤长,袍身图案是简洁的黑竹,弱化了艳色的俗感,尽显穿着者的性格韵味。

翁叔领她走到更衣的屋子。

林觅进去前问:“翁叔,奶奶这次让爸爸来府里,您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翁叔:“就母子间的事儿,姑娘不用操心。”

这话就被轻飘飘混弄过去了。

林觅心知府里的人嘴严得拿铁钳也撬不开,缄言接过衣物,走到侧室更换。

翁叔站在一旁等候。

不多时听见格扇门被拉开的声音,他偏过头,女孩正提动侧边袍身款款走了出来。

定睛片刻,眼底划过掩饰不住的惊艳之色。

春末新下了一场绵绵雨,石阶尚有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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