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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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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字在我俩当中意义向来不大:谭倩仪,和唐家祥年龄相当,也就是大我两三岁,资讯管理人才,和大学时跨院选读资讯工程的唐家祥因此认识。她出社会做了几年事,据闻后来到了西方某国攻读管理硕士。

这名字意义不大,是因为她主动对唐家祥提出分手,我和唐家祥也就是朋友,一点名分也没有,朋友的前女友,能有甚么意义呢?她是那个身家丰厚的女孩,唐家祥曾经梦想和她共同拥有一间餐厅。我从唐家祥处知道,她不想经受远距离恋情的折磨而提议分手,却不知道唐家祥那时有怎样的痛苦。因为唐家祥打从积极接近我以来,一直对我那么专注,专注到我错觉可以要更多。

此时此地提起谭倩仪,意义可就大了。她肯定是从歷史重新登场了。不必唐家祥开口,我都知道他要说甚么。唐家祥再次不负我所望,说:「对,是cynthia。她毕业后在美国做了实习生,又做了一阵子助理顾问。她那一行,从ac往上只有两条路:uporout,要就升作顾问,否则便没戏唱了。她一年半就升顾问,做过几个成绩不错的案子,从超市零售到政府基础建设部门都做过,公司业馀的慈善事业她也参加,cv挺漂亮的,不久前才回来找工作。」

我无谓地笑了一笑,「继续讲。」

唐家祥那头发出滑稽的嗤嗤声响。我是戒了菸的人,不必转头看,也懂得这是癮君子抽菸特别用力的声音,知道这是他心烦。我咕噥:「你不要那么狠地吸,对身体很不好。」

「你别管我。」唐家祥的语气没来由地有点衝。他一言既出,清清喉咙,也不知是否过意不去,接着说:「我说她回来,不只是她离开美国,我是说,她回来找我,要我再做她男朋友。我和她喝了一次酒,当然不在……不在你餐厅里。那时她便问我愿不愿意再在一起。」

我身体发凉,在黑暗里点点头,不管他看见与否。这样也好呀,这下修成正果了你。

「她和我分手,不是我们有甚么修补不了的问题,只不过是距离太远,时差也不容易克服,两个人上班上课都忙,谁也没法子就着谁。她很怕寂寞的,需要人陪,她是个工作很坚强、私下却好像小女孩一样需要人照顾的人。她说:如果我不和你分手,只会没日没夜想要你陪,分了手,单身了,反倒没得选择,孤独可以自己承担。」

唐家祥的声调有点像浸了水,软软的,似可以掐出泪水来。他那把磁性的声音动起情来,任谁听了都会感同身受。包括不应感同身受的我。

他顿了一下,一手噠噠地不停玩着打火机。我就着火光看见他手指动作,便知他低潮到有点失措。「小倩离开我的时候,真是说走就走的,她也怕自己捨不得。你知道吗,我好痛好痛,吃不下,睡不着。我觉得『伤心』两个字好有道理啊,痛起来就像心放在马路面磨一样,真的会磨出伤口的。我长这么大,只有小倩……只有她有办法这样磨我的心。」

我低着头,想从路面找到自己被他一个字一个字磨伤的心。只有她有办法伤到你吗?那就是只有她了吧。都是这么说的:最能伤害你的人,往往是你最少不了的一个。

「小倩一走,开餐厅的念头马上变成一场笑话。我那时还年轻,都不知道原来说好的可以不算。」

真的,阿祥,你真的不必讲这些给我听。说好的自然可以不算,你和她分手时大学都毕业好一会儿了,你是哪个年代的纯情小伙子,还信天长地久?算了,我比你更可笑,说我不曾妄想过我俩的未来,只是自欺。而我和你,连「说好」都没有!

「她是我唯一和我一起建筑过餐厅美梦的人。你不要笑我,开餐厅对我来说不是开一家店那么简单,不是服侍老饕,也不是为了自己贪吃而已。煮食这件事,是一个我平时不会公开的自己。」

这话不能不应,于是我勉强打趣:「对啊。不过,喜欢煮未必等于懂得煮呢。」声音乾燥得比抽完一包菸还糟糕。

唐家祥继续说:「我喜欢泡在厨房,进厨房就变了一个人,这个弱点你最清楚。我十几岁就想过做厨师。可是不知道为甚么,麻木地读了两个正规学位,随便做了工程师,然后又变成了经理人。可是我,我,唉呀,我不想管人,我想管食物!」

我转过去,摸黑找到唐家祥的脸,两手捧住,捏了一把,又搓了两下。唐家祥愕然说:「干甚么?」

我笑道:「没事。我觉得你好可爱。」良机莫失,我要趁还能佔便宜时,多玩你几下。

唐家祥的浪漫自述被我打扰,尷尬着接不下去。我说:「行啦!我明白了,你要和谭小姐去开餐厅,完成以前的梦想,那去吧,开张记得来『sheran创厨』放名片,我们搞一个同业联盟,你看怎样?」说着又在他脸颊上拍了一拍。

唐家祥说:「我等她等了四年了……我也不怕对你承认,我等过她的,等了两年,想她在那边应该也有新对象了,我在分手纪念日告诉自己,到此为止。」

等等,你说甚么?分手纪念日?你是不是男人呀你,我自小到大没听过一个男的记得过甚么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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