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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自绝经脉(4200+)(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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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屋顶下部一间坡形阁楼,雨雪如粉沙撒在仅有的一扇玻璃窗,夜晚黯淡的光倾泻,陈旧的木地板上落下星点黑影。

第四个凌晨两点半,安度在繁多的旧书与杂物中翻找卓可贞话里提到的物件。

钨丝灯在内白外绿的伞状搪瓷灯罩下孱弱地亮着,或开或闭的大箱套着小箱,散乱一地,混着霉味和积尘的气息。

安度站在木质移动直梯的第六个踏步,轻松够到顶柜最深层里摆放的一只生锈铁盒,暗红的漆皮掉得斑驳,月饼图案稍稍突起,右下角的喷漆黑字仍可分辨:“临式月饼”。

她曾经喜欢用各种各样的食品包装盒作收纳容器,当然经过挑选——好像只要留住装盛食品的铁质品,共食的时光或是与赠送者之间的联系就没有一起被消耗掉。

原来她过去会幼稚地践行睹物思人。

安度笑了笑,用了点劲才将铁盒盖子打开,飞扬的薄灰被带起,她在口鼻前挥了挥,轻咳两声才仔细辨认内里物品。

几张明显从作业本上撕下的纸,看内容是高一语文课背诵默写,评分人签名处,赫然写着陈沧。

蓝黑色的钢笔墨迹,工整干净的行楷。

“我和他,好过吗?”那天她问卓可贞。

卓可贞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与抱歉,仿佛提起这个话题是不合时宜的,迟疑着“呃”了一会,才用很客观的语气道:“也不能说好或者不好,高一那会儿,你们还是挺友好的,但是后来你们总是不说话,谁也不搭理谁,一提起他你就很反感……”

“陈沧很优秀,我以前就一直很疑惑你为什么讨厌他。”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眼睛微弯,“不过现在大家都长大了嘛,冰释前嫌,朋友多,路好走。我在国外可太能体会了!”

“有吗?”安度眼珠向右上角飞了飞,手按在胸口微压,装作吞咽糕点,敛去紧悸,也笑,“为什么说我讨厌他?”

“你真的没印象啦?”卓可贞微蹙着眉,“有一次他住院,全班只有你没去看望,很冷漠的样子。你们关系太僵硬,我故意说那些话你都无动于衷,后来我想想,可能是我理解错了。”

安度不记得卓可贞说的“那些话”是哪些,“理解错了”又是什么意思。

回郡城高中那天,旧教学楼下陈沧说的她并未完全听信,缺失记忆如同一瓶被抽离了色彩的白水,全由记述旁观者向内添加颜料,最终必将失去本来面貌。

不显露空白,才能获得正确答案。

安度揉揉脑侧,“哈哈,十年啊,我哪能事事都记得清楚。”

她继续搅拌咖啡,再问:“陈沧当时……为什么住院?”

像是不经意谈论起遥远的边角新闻。

“哇……这事闹很大!”卓可贞惊讶一瞬又恢复了然,“也是,你后期游离于班级外,很少到学校来。”

她回忆:“是学校小画室起火,陈沧去救你的画集,吸入废烟太多,出来就昏迷了。我去医院看他,他让我把画集寄给你,之后你收到了吗?”

她越说越愤怒,“说起来就来气,也不知道谁放的火,那个小画室就你一个人用诶!最后竟然不了了之,当时是梅雨天,哪会自己起火!学校给的调查结果真是令人恶心!拿出来的画集好像也被烧毁了一部分,太可惜了!”

见安度忪着神不说话,卓可贞表情显出心疼,一抿唇,轻了音量安抚地笑道:“好啦好啦,不要说这个了,还好都过去了,我们聊点别的!”

咖啡是什么味道的,安度不懂,只机械地往嘴里灌,又机械地冲卓可贞抬起嘴角,“好像……是有这么个事。”

咖啡渍沾在嘴唇一圈,像小胡子,很不美观,她无暇察觉,“话说,那……陈沧高中的时候,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女生?”

卓可贞一副“你两莫不是有情况”的狡黠神情,“你是想问他那会有没有女朋友吧?”

安度急着摆手,“正常八卦,男神级人物,上次同学聚会你是没来,哇,半个班都暗恋他,不敢相信。”

她连抽几张纸,擦了嘴,又捏捏鼻子,天晓得她多想知道谜底。

“连你都这么问的话,他哪还有。”卓可贞吃吃笑,力证陈沧清白,“只有你和他传过绯闻呐。”

窗边天色是低沉的灰,下午对面的广告牌便次第亮起了灯,光晕雾蒙蒙,但安度心里明快了些,小翻个白眼,“不就因为名字。”

“是啦,那时候大家无聊得很,什么都能大作文章。”

无聊的话题被无谓地带过,卓可贞又兴奋又激动地以旧事拉回友谊,“高中我就特别佩服你,你去艺考前集训和我讲的那什么……不同人物经历同一个故事线会不会篡改结局的灵感,创意超棒的,噢对!你的画集就是这个主题,如果不是那场火,肯定能拿很高的推荐分……”

“害人不浅的火灾。”安度勉强去消化卓可贞口中的陌生描述,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提交的画集主题与花期有关。

是因为原来的被销毁磨灭,她才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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