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抿唇,细细一想后,便放松了下来。
谢凌不可能不知道她的用意。
太后信任她,因立场问题,早早便让她打消了嫁给了谢凌的决心,许清瑶也识趣,亲口承认自己已对谢凌无意,太后满意,便以后再帮她安排一门如意婚事。
许清瑶笑着应下,这些时日侍候太后愈发尽心,因她嘴甜心巧,又擅琴棋书画,每日陪太后解闷,太后便对她愈发信任,甚至都没怀疑过她。
在太后身边,她偷偷得知了不少机密。
故此,在谢凌离京这日,许清瑶便乔装打扮过来给谢凌通风报信。
眼见轿子外的银翠频繁往谢家马车那边探头,心急如焚地跺脚,反观许清瑶,却显得异常镇定许多。
她相信,没有一个混迹官场的男人都放着情报不用。
她也相信,她的丈夫,谢凌不是这么傻的一个人。
相反谢凌精明圆滑得很,否则他前世也不会当上内阁首辅了。
许清瑶端坐在软轿里,她就等着谢凌过来。
她要让谢凌知道,她是个价值极高的人,娶了她才是最优之选,至于阮凝玉,什么都给不了他,她才是他仕途上的臂膀。
许清瑶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浅笑。
马车上的谢诚安正襟危坐起来,沉吟片刻,有些坐不住了,“许清瑶现在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太后时常召她进宫中陪伴。”
谢诚安往车外看了一眼,“太后如今视你为眼中钉,而我瞧着这位许家小姐此番乔装前来,定是从太后身边得知了要紧内情,这才让她不惜涉险前来通传消息,这般心意足见许小姐对你的情意,当真是赤诚可鉴啊。”
“凌儿可不要辜负了姑娘家的一片好意才是。”
谢诚安意有所指。
谢凌拧了眉。
对于二叔父来说,叔父无意当媒婆,可他要的是许清瑶手里的情报,太后定不会罢休,二叔父担心的是他在江南的安危。
可是对于谢凌而,却是另当别论。
谢诚安看了眼苍山,便让他去请许姑娘过来。
谢凌却开了口。
“叔父,侄儿并不想欠旁人的人情。”
谢诚安怔了一下,拧眉,深吸一口气,“你……”
“何况,侄儿与这位许姑娘有过几次接触,侄儿倒是觉得此人太过功利,依侄儿看,”谢凌抿了下唇,“不宜深交。”
谢凌皱紧眉心,不知为何,每次许清瑶看向他的目光,都令他深感不适。
而他觉得,许清瑶远不止表面中的这般简单,这便是他最反感许清瑶的原因。
若非治老太太的病要紧,谢凌绝不会与许清瑶打交道。
谢诚安听了,还是皱眉,并不满意他就这样错过太后身边的情报。
谢凌:“若是承了许姑娘的人情,依许姑娘的为人,恐有挟恩之嫌,许伯威一直有意于党争,若我真承了人情,许家说不定会拿恩情来让谢家办事。”
谢诚安怔了一下,有些松动。
谢家如今这个情景,绝不能牵涉党争。
谢凌:“何况,叔父可曾想过,这许姑娘只身前来,究竟是自作主张,还是太后布下的暗桩?若我真误信了许姑娘送来的假情报,岂不是正中太后下怀?”
谢诚安皱眉,侄儿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罢了,还是谨慎些为好。”
见他打消念头,谢凌垂了目。
苍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便下去回绝了银翠。
他们的马车开走了。
银翠愣在原地多久,才消化完苍山适才送来的话。
当时苍山向软轿作揖:“我家主子命小的传话,多谢许姑娘的心意。”
许清瑶闻,捏紧帕子,面上露出微笑。
苍山顿了顿,抬眼望了望轿顶垂下的流苏,“只是姑娘如今在太后跟前正得宠,向我家主子报信的话,主子怕这消息若是传出去,姑娘在宫里的日子怕是要难了。”
“主子还说,如今这局面,姑娘先顾好自己才是正经。”
许清瑶怔住了,刹那间,原本妍丽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苍山道完,也不等她的回应,便转身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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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海棠院的路上,刚转过太湖石,阮凝玉便看见谢易书神不守舍地从映雪院里头走出来,他走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竟抬袖去抹眼角,甚是自责。
阮凝玉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