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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筷子嚐了一口后,却眉眼带笑,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好吃」,彷彿这是世间罕有的珍饈。

此情此景让季桓生有些鼻酸,他连吃几口饭压下上涌的酸楚,开啟话题,「是说,客厅放了这么多纸箱,你是准备搬家吗?」

「你这个问题好奇怪,我很快就要被逮捕的事应该不是秘密了吧。」贺铃掩嘴轻笑,将人人避之不及的事轻描淡写,彷彿早就接受了一切,「我爸爸的公司有免费提供宿舍给员工,让他们不用每天通勤,所以这边只有我住,之后进看守所或监狱就不会有人用了,想说把东西打包租一个小仓库放,然后把这边退掉。」

季桓生一愣,「你怎么说得这么轻松?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我已经很幸运了,还有时间规划这些事,大部分人哪有机会在被逮捕前还从容地与别人吃饭。」

「其实我今天来有个目的。我听说了你不为自己辩护,连请来的律师也没辙的事,如果你不提供对你有利的说法或证据,这几件事情加在一起刑责一定很重,所以叶前辈的弟弟想要出庭公布当年的事情,让法官和陪审团酌情量刑。」季桓生放下餐具,转向贺铃,「但你不能沉默,也必须配合律师才行,不然我们这些外人说再多也没用。」

「为什么我要争取轻判呢?」

「什么为什么?这一判下去可是十年、无期,甚至死刑啊!」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可是杀了三个人呢。」

季桓生又是疑惑又是不可置信,然而贺铃却是轻轻一笑,彷彿他才是大惊小怪的那个人。

他无法理解,从真相曝光至今感觉到违和再次垄罩心头,贺铃一直想将自己推到罪犯的位置上,儘管现有的证据确实都指向这个结论,但他从没听说过有人在法官宣读判决前就急于自行定罪。

「贺铃,你是不是觉得桓逸的死是你的错?才想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她唇边的弧度,在他提问的剎那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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