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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前在联合诊所认识严千帆时,贺铃并不知道她与叶子墨的关係,所以一开始就以真实名字与身份和她相处,庆幸如此才没在水族馆偶遇时因为称呼问题让季桓生起疑。

后来她俩一起出去的次数多了,慢慢涉足彼此的日常,严千帆才说起男友的事,并给她看了两人合照。

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时,天知道她忍得多辛苦才没当场笑出来。

报应终究会来,只是早晚的问题,她还没主动寻找,当初协助犯行的叶子墨就送上门来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贺铃确信严千帆是最适合作为目标的人。从严千帆叙述的交往点滴里可以感觉到叶子墨对女友的爱护疼惜,他在这段关係里会思考与提出意见,甚至会反驳认为错误的事,不再只是盲目听从,胆怯妥协,如世间所有有灵魂的人。

要不是已经看过照片,她根本无法将严千帆口中的男友和叶子墨连结在一起,然而愈是知道他这几年生活如常,贺铃心底的埋怨就更深。

在这十年间,叶子墨活成了人样,而季桓逸却永远留在了过去。

不管怎么想,她心里都十分难受。

严千帆传讯息告诉她要结婚后,长达半年的时间都投入到筹备婚礼中,贺铃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动手,便暂时将严千帆放在计画的最后,所以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于水族馆遇上时,她真的乱了阵脚,唯一庆幸的就是叶子墨并不在场,她只能将错就错先介绍季桓生与严千帆认识。

不过这场意外带来的也非全是坏处。能与季桓生交往,贺铃觉得自己大概把仅剩的运气都用上了,不论是水族馆的约会、正式交往后去了电影院,还是收下他赠与的护手霜,都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满足,即便这一切终将成为曇花一现,她也愿做那隻扑火飞蛾。

那日在北一总的实务课结束后,贺铃收到严千帆的讯息询问她可以约吃饭的时间,她一面往电梯走一面低头在手机里寻找自己的行事历,忽然馀光瞄到有个人站在她前进的路上动也不动,一抬起头,就见脸色憔悴的张慎在不远处看着她。

看来陈乔霏的死让他受尽折磨。

贺铃跟着张慎走到逃生楼梯,防火门一关,院内的声音被隔绝开来,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便突显出来。

「我现在才知道那天你最后说的那句话是这个意思,你已经恨我恨到想夺走我最爱的人的生命,只可惜我太晚才明白。」

贺铃知张慎已经想通了一切,选择不再隐瞒,「我本来没打算这么快让你察觉,还特意用了假名并选在冷门时段去看陈姨,没想到竟然在最后被你看见了。」

「果然她曾提到的女医生也是你,她总说有个在学医的女孩子经常陪她聊天,夸说对方温柔善良,但你不仅一直在欺骗她,还在她好不容易终于可以出院的时候害死她。」张慎红着眼,克制似乎随时会失控的情绪,「你一点都没有觉得良心不安吗?」

「良心?在你这么问我之前,你有想过自己做过的事吗?」贺铃的心跳徒然失序,抱紧怀中的资料。

她的良心,可能早在见到郭建宇的尸身时就彻底消失了。

「这和当年的事怎么能混为一谈,你现在可是杀了人啊!」

「如果不用这种方式,季桓逸的冤屈什么时候能被记起?过去有哪怕一瞬,你曾想起因为你的一时疏忽而付出性命的人吗?没有吧?因为唯有切身之痛才能真正传达到心底,所谓的感同身受从来都只发生在有相似经验的人身上。」

她轻哂,平静的表情和此刻的话题完全搭不上边,令张慎背脊发凉。她缓步靠近他,伸手指着他的胸膛,「如何?你如今是不是也能感觉到这十年来我感受到的痛?」

张慎咬牙,像是在隐忍出拳的衝动,贺铃更加愉悦地笑了笑,鼓吹道:「你要是想去告发我就儘管去,顺便告诉警察那件未了的案子有多少人还没受到惩罚,背负污名十年的季桓逸又有多无辜,或是……你也想用和我同样的方式制裁我?」

她说着,拉起张慎的右手放在自己喉头。

张慎立刻甩开她的手,「你是真的疯了吗!」

「大概吧。从季桓逸对我说放弃他时,我可能就已经崩溃了吧。」

她仍然在笑,语调却悲伤得让闻者涕零。

坦白了一切后贺铃不再像上次那般在张慎面前抬不起头,然而太沉重的伤痛让两人都再难言语,最终沉默散场,这是一个打不开的结,所有人都牵扯其中,却也所有人都身不由己。

贺铃听说张慎后来对检警避不见面,逼得傅一鸣给他发传票,不过她只是听听,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论张慎陷入什么纠结,最后会做出什么决定都与她无关,她只需要儘快将馀下的一人处理好。

桌面上手机嗡鸣两声,严千帆传了一串住家地址过来,并附上一颗爱心的图案。

「那就麻烦你帮我寄到这边啦,谢谢你的礼物。然后明天的餐厅我已经订好了下午一点的座位,十二点先约在车站见,再一起走过去。」

贺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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