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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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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月以手帕揉了揉鼻子,啐了口,向小丫头们吩咐:“你们进去看看,别短了这屋里的东西才是。”

于是下人们都进去,弯月也进去。孟良清住的最内一间向来是无人进去,除开他最亲的几个丫鬟,并一个杜羽,还一个叫郎俊的伴读,也是从小就伺候的。弯月朝外看了眼,便就提脚进去,四下看了看,心里琢磨着哪一件既是值价的,也不容易发觉,平日不大用的,又看不大出是侯府里出去的东西。

暗暗在心里记下屋里的陈设,就催着丫头们:“都看仔细了,可有短东西?要有断不可瞒报,点完了我们这就走。”

丫头们纷纷回说没有,于是就都走了。

掌灯时分,各院里的大丫鬟们都去头一个管家媳妇凤秀那里回话,统共侯府四个管家娘子,凤秀是管各屋陈设,或者什么时节屋里要增减改换什么,包括收各式玩意儿、物件,甚或底下人穿的衣物、要用的布、鞋袜等都是从她这里拿牌子去取。

因簟竹病着,桂巧才回来,另外两个丫鬟稍小些,今日查房便是弯月来禀报。凤秀手底下六个登记的能识文断字的小丫鬟,她正靠在椅上,一身深色锦缎裙子,穿得比实际年岁要老气些。

弯月最先报完,本来就出去了,凤秀放了茶碗,走到门前,拉了她于旁边无人处就问:“月姑娘先别忙就走,五月里姑娘给我写的二十两的条子,今日我带在身上了。”

弯月忙丢了她的手,“凤大姐,这话也好在这里说的。”

凤秀急道:“要不是我那里要救命的钱,我也不急着问月姑娘要了,家里那个近来害病了,总说脚疼,到今早起来,左脚已有些走不得路,怕再不去看要不好。”

弯月拧眉道:“大姐管这么大个家里数百人的用度,未必连二十两都匀不出,难不成倒比我这等无权无势光伺候人的更贱?”

原来凤秀这里还有个缘故,她底下的侄子,叫凤双,已经南下宁安县里奔他的叔叔家里住下。

“一日三餐都是要吃要用,也免不得要诸般打点,三个月前就去了,家里那个上个月才犯这毛病,我已经把家中二百两银子都让他带去作盘费,结果前两日又写信来要,说是拜了纪正纪老先生做老师,要交一年的学费。况且那纪老先生教出的学生,在朝中多有为官的,少不得要他将来提携,便能要得一封荐信也好过无头苍蝇乱碰的命。”凤秀将弯月拉到更加无人之处,声音压得低,也甚留心。

“月姑娘想也知道,现各房三天五日要查,全是因夫人回来的缘故。陈姨娘不过是个听差跑腿的,但那边透了口风,抹骨牌只得做平日解闷玩意,主子们乐一乐还可,要我们底下的掷骰子或是玩牌,赌起输赢来,让夫人知道了可是不得了。”

弯月想了一想,撇着嘴说:“这三个月里我让你们吃去的还少么,就是我有一点子闲钱,也都投在外头的,你要二十两,我并不是没有,不过今日不好拿给你,又是黑灯瞎火,你这里人又多,我也没想到那里去。等过个五六日,我或者自己来,或者使个丫头给你带来。你也别瞎胡说,哪里我就欠你的银子了?”

凤秀忙应是,等弯月走了,才从后走出来。只因为侯府里得了脸面的大丫鬟们,在里头伺候,身份比外头当差办事送信听使唤传话诸类下人又高贵许多,外头都当半个主子恭维着。她们输了银子,向来是现结的,或者有没带钱在身上的时候,也都各自心里记得,断不会赖账去,不然里头的人反挂不住脸面,却是没有的事。

那晚上桂巧才回来,就叫小丫头打水来,擦窗栏的擦窗栏,擦床板的擦床板,擦了又晾了半日,才打开褥子铺盖等物,她爬在床上铺好之后,将个小熏笼拱在床上,把被子也熏得香气袭人,才肯撤了去躺下。

赶路本来累,便将钗儿环儿,手上戴的一对镯子,全都丢在桌子上懒怠收拣。只有那一个墨玉的玉佩仔细收在归置贵重物件的小抽屉里,还上了把小银锁,钥匙丢在最下面一层抽屉里。

她去孟良清那里取东西回来那时,年英与沃玉因孟良清回来都去上头伺候,弯月去给管家媳妇回话,只簟竹卧在床上,咳嗽得还很频繁。

桂巧躺下后,倒没那么困了,就和簟竹说了几句,问过家里的事。

她两个脾性相近,还说得上几句,且都娴静,没说几句,各自就睡着了。

弯月回来就见她两个隔着一层纱帐,彼此头挨在一处,已睡了的。洗去残妆,在镜子前看见桂巧卸下来的那些首饰,一一捡起来看了,又心烦气躁地丢开。

睡下之后,弯月翻来覆去细想,至于半夜,悄悄起来打开装钱那柜子看了看,不过几锭碎银,都是二三两一个,要戥了这个过去,免不得臊着脸皮子,叫外头人看得轻了。旁的这些年的赏钱却都又给了她妈,她妈少不得都是给了她哥哥去做生意,说是做生意,却又只出不进。

于是犹豫了足足两日,她才找着空,趁院子里丫鬟们都去前面听孟令蕊摆生辰酒请的小戏,唯独簟竹在屋里养病,她还吹不得风,怕惊了要厉害。

簟竹听得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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