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火葬场纪事 第28节(2 / 3)
儿也已经深了,屋子里却还是点着灯,沈苏苏将那幅画拿出来在灯盏下反复的看,她原本心里还存了几分侥幸, 想着那街道上的灯火明明暗暗的, 或许是自个那一眼看错了。
可如今她特意让如诗多点了几盏灯,在灯下细细看了, 画中人虽说像她, 可分明更像沈昭禾, 特别是这眉眼, 简直是一模一样。
她心底那么一点残存的期望顿时被撕得粉碎, 又不自觉想起方才徐淮意将她送到静月小院门口便要走, 她想到自个虽说是住在东宫里头,可却没个像样的身份。
她知道徐淮意的性子,若是二人能真的有些什么,他必是会给自己一个位份的,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会让自己受了委屈。
所以便有意无意说想让徐淮意进里头去喝口茶歇歇。
不曾想他竟说还有许多政事未曾处理,然后就这样转身走了。
沈苏苏听了那话,愣是在门口吹了许久的凉风方才回过神来,从前她不管说些什么,徐淮意总是温声应下,从来不曾拒绝过她。
可这回他却如同变了性子一般,同从前全然不同了。
“姑娘怎么还未歇下?”如诗本来是进来灭灯,却不想都这个时辰了沈苏苏还未睡下。
沈苏苏回过神来,有些慌乱的将那画卷收好道:“这就歇了,你将那几盏灯都灭了吧,亮得晃眼。”
如诗虽然感觉的出来她有些不对,可也不敢多问,只小心应下后便去剪了灯芯,而后又轻手轻脚的出了屋。
沈苏苏躺在床榻上,却没有半分睡意,她想起当初她向万俟砚讨要那蛊时,他曾说,“这东西难得,整个南岐怕也是寻不出来第二个,本王留着也无用,你要便拿去吧。”
又说,“这蛊是一剂猛药,若不出意外,他这一辈子都痴心于你,可凡事总有例外,你亦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便是他说的变故吗?”沈苏苏目光怨毒,“可我一路从南岐赶回来,不是为了一辈子只能在这小院里当一个没名没份的人的,妹妹你尽管手段高明,可他对我只要还有三分歉疚,你便抢不走他。”
“我就不信,若是你知晓了我回来了还能像从前那样冷静。”
翌日。
阳光正好,不会太过热烈也盖过了风中的寒意,就那样细碎的照下来,瞧着便是很舒服的。
阿孟愣是拉着沈昭禾出了屋,说温夷也说了,身子既是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那也该挑个时候出外头去走走了,在屋里待得太久了也对身子不好。
总归是要呼吸外头新鲜的空气的。
沈昭禾这些日子身上犯懒,用早膳那会儿就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之后更是只惦记着要去睡个回笼觉,没曾想却生生被阿孟拉了出来,“小姐该出来走走了,也不去旁的地方,就到咱院子附近走走,透透气便好。”
沈昭禾到底没找出个像样的理由来拒绝她,只得跟着她踏出了屋子。
屋外,阳光杂着凉风往她鼻尖送,她轻轻吸了口气,不自觉清醒了许多。
院子里确实没什么可瞧的,除却那一丛迎春之外所能见的便都是荒芜了,况且也小,没几步就能走到头,所以二人便缓步出了院子。
沈昭禾不是头一回出这院子,但却是头一回这样轻松的往外头走去,头一回真的就只是出去走走,她脚步不自觉的变得轻快,好似这一步步的向前走,就能走出宫去,就能永远离开这个囚笼了一般,阿孟在她身后跟着叫她慢着些,“小姐仔细着脚下,莫要摔着了。”
沈昭禾停下来转身望向她,忽地看见一丛飞鸟从小道旁的梧桐树的枝叶上掠过,直直的往宫外头飞去,阳光刺眼,她微微眯着眼睛一直看着,直到那飞鸟彻底没了踪迹方才回过神来。
其实有的时候,她真是不如那那丛飞鸟,至少它们是真的可以离开这儿。
阿孟也恰好走到她身边,喘息着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瞧见,不禁有些疑惑道:“小姐这是在看什么呢?”
沈昭禾收回了目光,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瞧见一群鸟儿往外头飞罢了。”
又扯出个笑意道:“咱们再走走吧。”
阿孟没明白一群鸟有什么好看的,但也并未纠结,听到沈昭禾说想再走走便搀着她的手道:“那小姐同我一样慢慢走就好了,温夷大夫可说了,只是要出来透透气,可不是同小姐方才那般的。”
沈昭禾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身子,便点头应了下来。
二人一路走到石子小道的尽头,刚要拐了弯往回走,却正好碰见了两个修剪花丛的宫人在说些什么。
其中一个正在修剪花枝的开口道:“你可听说那静月小院里头来了位新主子?”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站在那儿的沈昭禾同阿孟两人听得分明。
阿孟一听这话便变了脸色,“这殿下不是心里只有大小姐么,怎么这样快便放下了心中那些情意,又纳了一门妾室?”
沈昭禾却轻轻摇头,“别急,且听听她们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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