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节(2 / 3)
,先前的怒火和消沉情绪,都化为一声长叹:二人相得,到他和于舟那份儿上,实是可遇而不可求,只可恨,在老道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没有能力;而在他有能力的时候,却再找不到那样的人。
充脑的火气降下,余慈一时间心灰意冷。不错,在陆青眼里,在现实的事态中,他毫无疑问是个外人。
陆青和于舟,终究是不一样!
彻底想明白了这一条,莫名的情绪却像是突然贯通的泉眼,在心底汩汩流淌。余慈摇头失笑,拍拍额头,让这低落而清醒的感觉持续下去,开始考虑,如何让这桩糊涂事儿,有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结果。
但在此时,陆青却转过脸来,视线似乎能穿透铁阑,来到万里之外的承启天:“你对碧落天宫可有必得之心?”
余慈正心情低落、思路转移,一下子没弄清楚状况,在铁阑那边,自然就是沉默——很有点儿针锋相对的意思。
陆青的耐性则很好,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在铁阑身边默默飞行。
倒是影鬼忍不住了,催促余慈回应:“看看她怎么说!”
余慈认真考虑一下,回应道:“暂时来说,只要别人得不到就好了。”
这个言论损得很,但也非常实在。碧落天宫此时很有机会成为众矢之的,强取就要冒着灭顶的风险,而且里面没有他特别想要的东西;不过,有十方慈光佛的誓愿在,那地方又早晚要去,解决其斩去的魔识。
两下中和,这就是结论了。
陆青微微颔首:“若是不急,我愿为道友指一条路。若论对虚空神主的研究,当世无有能出家母之右者,你若前去请益,或有所得。”
余慈愕然,就算陆青所言句句是真,那些东西何其宝贵,牵涉何其之大,黄泉夫人这位当世人杰,又怎会听她女儿的话,将成果给他?
这话根本不合情理。
陆青又道:“我与父母有个约定,若有一日,若真的血脉相残,需知会他们。毁去玉壁,便是其一,借道友之助,毁在了父亲行宫,引‘她’过去,已是最好的结果,但还要再送一封信……”
“嗯?”
“父亲如今当在外域,但家母黄泉夫人现居于东华山,我今日修书一封,也算为道友引荐。”
余慈有些明白了,这莫非就是陆青对他的交待?
他沉吟不语,换了以前,他必定是一口回绝,再寻根究底,可如今醒悟二人态度上的差异,心思就有些变化。
这时陆青已经取出一个袖囊,送到铁阑眼前。
铁阑受余慈之命,打开察看。里面放着两样东西,一样是修行界少见的纸笺书信,另一样又是一块玉制之物,成勾玉之形,上面浮有百十条血丝,结成一个扭曲文字。余慈用符箓之法观之,辨认出这是一个“元”字。
“此乃‘寄元魂玉’,我破门出山,父亲赠我以玉壁,意欲使我继承魔门道统,另立山门,算是交待;母亲则予我此玉,倒似早看到了这一天……此玉我常年温养,已与我根本相系,若在母亲手中,我或可多一分生机。”
听后面言语,余慈心头一凛。
陆青却又微微而笑:“寄元魂玉既已接我根本,我若有魔染之状,玉上也有反应。道友精通符箓之术,放在你处,若有症状,代为镇压可好?”
不等余慈回应,她就道出与寄元魂玉气机联通的心法。
又来了,余慈怎么觉得,这场面和当日给他玉壁时一模一样?
他心里颇不是滋味,但陆青还没说完。说罢心法,难得解释了几句:“我欲以入梦法驱役妄境,避开与她正面交锋,决胜于心神层面。但如今她是主魂,又修炼玄功,我身负十魔内禁,与她交战,时有反噬之厄。若道友能镇压得住,便等于是给我一个回气的机会。”
余慈没有说话,只让铁阑转动寄元魂玉,以便于全方位观察:勾玉的形制很罕见,不是此界主流,上面的血丝倒是此类法器常见的表征。
陆青的声音继续传回:“我借道友宝镜,是想利用其噬灵之力,镇压威慑妄境及她手中的天魔,但如今她手中魔禁法器半毁,寄元魂玉又交在你手中,作用应也不差……多谢。”
说着,她朝铁阑略一施礼,算是对余慈表示感谢。
你这是让我尴尬才真……被她这么一说,余慈差点儿以为自己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不过这也能见出,陆青如今确实比较坦承,坦承到连说话的技巧都不讲究了。
他忽又灵光一闪:“何须如此,我有一法,只需你听我安排,就算宝镜不在你处,却与傍身无异。”
陆青微笑:“是宝镜魔种么?”
“……”
女修轻声道:“我知道你镜中神通,不过我与常人不同,魔种在我身上,怕是不甚得力。”
说着,她率先止住身形,放松姿态,示意余慈若不信的话,可以尝试。
余慈没有客气,如今陆青是阳神法身,如果不论层次高下,倒是和寇楮的情况差不多,他的经验也算是丰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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