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节(2 / 4)
子寿元哪,他应该知道为了这枚丹药,谢师伯那些朋友,还有我做得有多辛苦,可他就那么死掉了,这让人情何以堪?
“不久前我才明白,在界河源头,我重伤垂危,他用丹药为我续命培元,药效惊人,此后在摘星楼上,伤势恢复起来,速度也是超乎寻常,如此灵效的丹药,宗门内想必也是有数的。然而我查阅典籍资料,宗门并不以丹术闻名,宗门内或许有使沉疴立起的神丹,其药性却不是我一个还丹修士所能承受。如此,能有这般效果,并且让我省去十年苦功积累,早早达到定鼎枢机瓶颈的,除了玄真凝虚丹,又有哪个?”
“他肯定要留给你呀!”
何清轻描淡写地回应:“你和他年轻时是那么像,偏偏又没有他致命的缺点,所谓衣钵传人,或者矫情点儿说,便是儿子也不外如是。他既然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又怎么会把丹药浪费掉?当初在天翼楼上,我明白,你不明白。”
纵然是阴神之身,余慈也忍不住长长吸气,才能稳住心中激涌的情绪。
是的,他表现在外的,是义愤的冲动、是高傲的强硬,而在他心底,真正涌动的,则是对于舟恩德所无以为报的惶恐、内疚乃至悔恨。
何以报德?就是用那未曾沉淀的感情?迟来无用的孝心?还是绝壁城中、摘星楼上与他道侣荒唐的神交丑剧?
他曾死死压着这情绪,偏又莫名地在何清面前将这一切都剖析开来。不是宣泄,没有缓解,反而像是大火燎原,余慈知道,他要被心头的毒火煎烤得疯掉了!
而此刻,何清又道:“你大概还漏了一点。”
余慈死盯住她看,只见她微笑启唇:“正是关于裂心剑锁的细节。难道你不想知道,为成‘裂心剑锁’,我借他逝水剑,与他达成的誓约,又是哪个?”
灵海中的空气凝固,这一刻,余慈简直是木愣了。影鬼透过心念叫道:“这娘们儿疯了,咱们正要解析她誓约的根底,诱她破誓,她自己倒先说出来!”
何清似乎不知道她在做一件蠢事,慢条斯理地复述原句:“裂心成咒,剑刃明誓。于舟以心血祭炼逝水剑,为何清‘裂心剑锁’所用。何清当刺心血为咒为誓,此世今生,对余慈不损不伤,亦不可动此念头,便是余慈主动发难,此誓亦不变。违咒背誓者,万魔噬心,灵智泯尽,道基毁丧,湮灭生机……便是如此了。”
余慈在发愣,影鬼也在发愣,事实上,附近或明或暗关注此地的存在都愣了。
唯一没有保持原有状态的,只有何清,她目注余慈,柔声道:“有此毒誓,我就不能伤你了……你是不是这样认为呢?”
“快逃!”
影鬼和刑天的意念同时插进心头,但与之同时,透着金光的琉璃质纤掌,已经按在余慈阴神之形的正中。
斩神
“七十年,还是操之太急!”
对老朋友的做法,朱老先生很是摇头:“弥补法门缺憾,循序渐进,也是可以的。你已经度过四九重劫,小心一些,总还有三千年的时间,山门这些年着力培养后进,就是正途。
“三代弟子中,论资质前景,解良当为第一,其余苏己人、谢严、阳印、鲁德等人都是长生可期;而第四代中,可造之材更是数不胜数,你这些年惨淡经营,终于到了收获之时。期以千年,岂不远胜当前这荒唐局面?”
方回哑然失笑:“那些孩子们不知道,你也不知?此劫以来,修行界暗流涌动,尤其是罗刹鬼王和太玄魔母决战于天裂谷后,断界山—天裂谷一线,一直阴云不散,难以测度。
“还有神主之位,自从罗刹鬼王晋身之后,天上地下五大神主,已有十二劫时间未曾变动。如今却听说,某些人谋求在五大神主后再加几个位置,变成六大神主、七大神主,能有此资格的,总也有七八位。地仙神主孰高孰低,暂且不论,现在这行情,明显是神主吸引力更胜一筹。一旦发动,如大梵妖王之辈,不顾一切,立时就是生灵涂炭,我镇守宗门,真遇此难关,唯死而已,如何有‘循序渐进’的闲情?”
“宗门起落兴衰,不过是烟云过眼,在天地大势之前,何足道哉?”
朱老先生似发感慨,忽又一笑:“哈,你一定要说我讲酸话了!罢了,此界变化,我也不再关心,也关心不来,倒是眼前之事……方师弟,时光固然是天地难逆之力,那人心也是世间最难操弄之物。两难并立求圆满,除了勇毅决断,还要乞求老天爷给点运气。”
稍顿,他叹息一声:“这里还有一人,依稀也是这般做法。”
※※※
阳神金光照下,余慈的意识立刻模糊起来,刑天和影鬼的声音都已远去。
灵海上、心头中同时响起一声闷爆,他的心念刹那间被切割成了千亿份,每一瞬都有成千上万份湮灭蒸发,念头一起一落,他便几乎感觉不到自我的存在。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他还没有彻底地失去意识。
但那不是他自己的意志作用,而是始终有一部分心念,也就是一份阴神碎片被透着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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