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节(1 / 3)
此时,二人已经到了灵霄阁某层的平台上,看夕阳沉下。
“当年上清宗遭遇魔劫,一夜毁丧,宗门修士大多陨落。但总还有一些人像我一般,幸存下来。前段时间,我听说北荒到断界山脉这段地界,有故人活动,便想着让你在含章法会那个环境中,用我上清宗的法门,还有这珠串露露脸,看能否引出几位故旧,当然,要是惹出了魔崽子,你怕是有性命之忧。那时我瞒着你,这里我要道歉。”
说着,他深深弯腰。
余慈扶住了他,脸上却是苦笑。这些前辈高人,一个个心思渊深,如何能猜度得来,不过就算朱老先生此时主动坦白,若让他心中全无芥蒂,也不可能——还不如一直瞒着呢。
谁知接下来他就听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余慈心头就是一颤,他现在真的听不得这个“死”字!他抬头去看,朱老先生面色平淡:“我当初托庇于离尘宗,便是苟延残喘,活到如今,已经大出意料,而且……”
他突地笑起来:“而且我不像你那位于观主,一肚子不合时宜的情思愁肠,可是现实得很哪。不到非死不可的时候,总要再挣上两下的。所以一时半会儿,仍死不掉!”
余慈可一点儿不觉得好笑。
老人态度依从容:“有点儿感慨是不是?其实这也正常,有一点你要记着了,对修道人而言,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天地劫数,不是人心波澜,而是时间。万事皆可逆,惟有时光如水,永不回头。修行人敢战天地、战强敌、唯在时间面前,不值一提。也只有长生久视,才勉强有抵挡之力,但事实上,就算长生之辈,也要常吁一声‘时不我待’,敢不畏乎?”
余慈还在咀嚼他话中涵义,朱老先生已经掀开了谜底:“在你们这里呆了这么久,总还是记住了一些事。记得那时候,于舟已经是还丹上阶修为,在天裂谷之役大放异彩,在宗门还算有些地位,至于何清,不过刚刚结丹,且还根基不稳,要靠驻颜丹方能保住肉身活力……”
“何以至此?”余慈可没从鲁德那边听过这一节。
朱老先生回应道:“此即时间之限!他们拜入山门太晚,之前蹉跎多年,方才如愿,早已错失了修行的最佳时段,培元筑基就花了常人十倍功夫。天资再高,时间却是不等人的!于舟还好,天分才情是世间一等一的,算得从容,何清就差了一截……”
所以她就“另辟蹊径”?
看他表情,朱老先生点头道:“看样子,你有大概的了解,但不是真正明白,若非如此,你何必再来查那什么‘气海翻波死如箭’?
“方回与何清都是偏执之辈,却也都是我所说的‘大毅力、大勇气’之人,颇是不俗,你没必要把他们想得太低。”
这回,余慈沉默片刻,却是咧嘴笑了起来:“先生,弟子都明白的。”
朱老先生也看他好一会儿,忽地轻拍脑袋:“老了,竟然忘了给你说珠串上的机关。”
刚刚交给余慈的珠串有十九颗珠子,但事实上,原来只有十八颗,这第十九颗珠子,其实是刚刚缀上去的。就是一个玉简作用,里面封存的,正是“天垣本命金符”的修炼法门。
以余慈如今的进度、玄元根本气法的神妙、再有这颗珠子做参考,老人估计,余慈可在三十到五十年内,本命金符大成,也就相当于还丹上阶的水准。
“七十而还丹大成,也是相当不错的成就了。”老人似乎是心满意足,“难得有你这样一个传法人,有你在,我虽去无憾!”
这是相当重的褒扬了,余慈面皮则抽动一记,觉得老人话中有话。此时外面天色黯沉下去,他深吸口气,向朱老先生告辞。
走出灵霄阁,余慈回眸,高处平台上,朱老先生的身影仍在。他向那边行了一礼,划空南去,那里正是摘星楼的方向。
眼看快到擎天山柱那边,斜刺里一道剑光射来。余慈扭头,见来人女冠装束,清丽绝伦,正是梦微。
“师弟往何处去?”
劝解
面对梦微,余慈也不用隐瞒什么,指向高入云端的擎天山柱,微笑道:“去那里啊。”
他说得越是轻松,梦微越是担忧,她手把拂尘,靠近了一些,想开口劝说,但是余慈如此态度,连个由头都不给她,这样开口,很可能起到反效果。想了想,她也微笑:“可否与师弟同行?”
余慈笑得阳光灿烂:“好啊,不过有句话说在头里……”
“怎么?”
“我可是要从问心路上去的。按照那个鬼条件,哈!”
鬼条件?梦微念头稍转就明白过来,余慈是说那个一步一阶,毫无间隙,直抵峰顶的传说,此时惟有心中一叹,点头道:“乐意奉陪。”
剑光人影向下急飞,倏乎间已到了擎天山柱之下,峡窄的山路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能令胆色不足之辈者气沮神丧。
两人都是仰头上望,片刻,余慈咧开嘴,向梦微示意,先迈前一步,踏上了山道,因为山路狭窄,两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