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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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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出奇的广阔,回廊楼阁,流水树荫,难怪会被称作宫。易姜一路走来,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士子聚集在一起,高谈阔论不绝于耳,但只要一看到她,交谈立即停止,无不投来新奇的目光。

她站在桥面上,低头看着潺潺流水,自己的倒影清晰可见。虽然身着男装,一本正经,但这张脸实在太过稚嫩了。再看看其他士子,或意气风发,或年富力强,更甚至还有两鬓霜白的老者,她这样年纪的一个女孩子,的确是有点格格不入。

站了片刻,一个童子过来扯了扯她的衣角,抬手做请,引她前行。

易姜跟着他走了很远的路,踏上回廊,看到了立在前方的公西吾。

朱廊碧瓦,绿草红花,他褒衣博带,高冠巍峨,朝易姜看了一眼,转身前行。

夕阳斜入,地上人影一前一后,一长一短。

“我已在信中说明一切,师妹为何还来?”

单刀直入,够直接。易姜看了一眼他的后背:“避无可避,自然要来。”

公西吾止步转身,视线落在她身上。

易姜竟有些慌,他不是赵重骄那样的少年,修长干净,成熟稳重,相貌出众,而且长得还特别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被他盯着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你本就不该跟着长安君。”他音色沉沉,醇如佳酿,但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像是一个调子,听不出情绪来:“跟随平原君尚能看做是入世,跟随长安君却是出世。你出身鬼谷一脉,而非道家,怎可有避世之心?”

易姜一下就被他戳中了心思。的确,任何争权逐利的事情她都不想参与。门客不是一份签了合同的普通工作,做得不好顶多被上级批评一顿,大不了卷铺盖走人,而是有可能要丧命的。

赵重骄虽然脾气乖张,但至少没有权利之心,又能给她提供衣食住行,有什么不好呢?比起刚来到这里就蹲大牢,现在能这样混吃等死已经非常不错了。

她当然不能这么回答,于是道:“去长安君府不过是权宜之计,若非因为入狱,我也不用接受这权宜之计。”

公西吾眉眼间带了些许笑意:“师妹这话像是在怪我?可当初明明是你自己要求与我比试的,还承诺一旦你输了,便放弃对我的念头。这么久了,师妹应当放下了吧?”

对他的念头?易姜抬头盯着他的双眼,倏然明白过来,尴尬地红了脸。

还以为两个鬼谷弟子斗得多有格调呢,原来是为了感情问题啊!

她怕露出破绽,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都是陈年往事了,又何必再提?”

公西吾微微一笑,没有作答,转身继续朝前走,“师妹与我不同,老师亲手抚养你长大,对你寄予厚望,可千万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易姜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只觉得压力山大。

“我还有样东西要给你。”一直走到楼台之下,公西吾从袖中取出一卷削的薄薄的竹简:“这是老师以前留给我的,我已研读完,现在交给你。”

易姜大感意外,居然还有这样大方的同门,就这么把一手资料给竞争对手了,难道不该藏着掩着吗?

“这……老师传给了师兄,我拿不太好吧。”话虽这么说,易姜的手已经伸过去了。

公西吾握着竹简在她手心上敲了一下:“可不是白给的。”

易姜心中一跳,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修养十

公西吾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先前传话的童子又出现了,禀报说一切都已准备好,请他移步学宫正殿。

易姜之前就在猜测,公西吾把自己叫来稷下学宫,肯定不只是为了说几句话这么简单,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

公西吾指了一下易姜,吩咐道:“这位是鬼谷派的桓泽先生,你随后请她去正殿,我先行一步。”

童子垂首称是,恭送他离开后才请易姜举步。

易姜不知道他们在准备什么,只能跟他走。

童子领着她在四周转了一圈,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敲钟声,他的脚下立即加快了速度,也请易姜快行。

易姜走到半路,看到之前见到的那群士子也都陆陆续续朝这边而来,料想这钟声是集合用的。

过了长廊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对面筑有高台,拾阶而上,殿门洞开。童子将易姜送到这里便离开了,她只好跟着鱼贯而入的士子们一同进去。

殿堂素雅,华柱高立,进深极长。进门至上方主案台边铺了厚厚的绘纹织毯,主案台后立着一扇飞鸟纹饰的屏风,左右垂幔,随风轻动,想必后面还有很大空间。织毯两侧是齐整的案席,各有数排,看样子容纳百人不成问题。

士子们都找了案席落座,易姜见他们并未刻意寻找座位,便也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只不过故意挑了个后排,远离主案。

众人落座,一个侍从自屏风后走出,立在鹤形灯座旁高声唱名:“相国安平君到——”

四下安静,又有一人从屏风后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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