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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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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得。”

月芍总算知道上辈子自己怎么会这么天真,瞧吧,一脉传承。她爹林大忠,二姐红枝,加上上辈子的她,都是拿吃亏当占便宜的人。

现在叫她看,林富贵一个二十左右年富力强的男人,满身力气在那里不用,整日里外头闲晃,或者买了吃食跑到翠柳门上去,帮着翠柳家干活十分起劲,就这样她爹娘竟能受得住不去生气制止。

当然也说不定她爹娘心中有想法,但是对过继来的儿子说不出口。

林富贵是月芍出生那年过继来的,月芍小时候还不知道原来大哥该是堂兄。直到一次去大伯家给奶奶拜年,她小人家别人不防备,叫她听到林富贵私底下喊大伯母“娘”。月芍那时候不懂事,当着众人问柳氏为什么大哥喊伯母“娘”?得罪了林大伯一家不说,还把柳氏气得脸红脖子粗,不敢对林富贵和大伯母发火,倒把月芍一顿臭骂,狠打几下。

就这样,柳氏最疼的还是林富贵,其次是大女儿俏姐。

说到俏姐,她时常描眉擦粉,打扮的妖妖娆娆出门。月芍不由怀疑,她是真的如她说的去旁边的姐妹家顽去了,还是去别的地方了?

她算见识到小户人家的不讲究,光是住上这几日,就听到不少左右邻居传闲话,诸如哪家闲汉浪子摸进谁家大闺女屋里,或是哪家的媳妇浪,自家男人一出门就有生人从后门进入。

自然这些不是市井主流,不过是一小部分的世情,大多数人家还是如红枝这般正经的。

只是令她惊讶而又新奇的是,便是自身正经的人看来,那些荒唐浪荡的事儿竟不难接受。比如一个女子有些难听的传言,甚至可能真的有发生见不得人的事儿,但平日里大家都待之如常,只是背后悄悄笑两声。照样过日子,照样嫁人,照样跟街坊邻里有来有往。

按月芍以前想的,这小户人家女子失了贞洁肯定是活不下去的,可事实全然相反,叫她大开眼界。

还有一个实例,是一个如她一般卖身大户做丫鬟杏花巷姑娘美娥,她没进裴家这般的大家,只是普通富户商家。

翠柳昨日又来蹭饭,席间跟俏姐和红枝闲磕牙,说:“我一个姐妹在东大街米粮店的洪老板家做事,她爹娘签的是十年契约,今年到了,回来寻人家。”

俏姐惊讶,道:“你说的是不是美娥姐?前年你还说美娥姐要给洪老板做妾的,怎么这就回来了?”

翠柳道:“那洪家大妇凶恶的很,洪老板惧内,美娥姐跟他两年都还是偷偷摸摸的,实在没意思的很,美娥姐她娘也叫她回来另外寻人家,找个洪老板家差不离的做妾哪里就难了,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俏姐捂嘴笑,道:“还是棵又老又粗又歪脖的树。”她们都见过这洪老板,知道这洪老板的长相。

翠柳也嘻嘻笑,二人交头接耳了一番,说了不知道什么话,吃吃笑的更厉害。

红枝有些儿不悦,拉着月芍起来,道:“走,别坐着听她们闲话,没的污了耳朵。”

翠柳听了,皱眉冷笑一声,道:“装什么正经模样,当自己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不成,你不想听,我还不耐烦说给你听,下回我跟你姐闲坐,你甭过来。”

红枝回嘴,“稀罕,不是你们拉着我来煮水泡茶,我会坐着?”

说罢就拉月芍回屋子去了。

但是离开前,月芍还隐约听见俏姐和翠柳的声音。

“这臭丫头,脾气又倔又臭,看谁家敢要她。”俏姐笑着骂了一句。

“还不知道她,就会板着脸……你幺妹人家大户里做女使的,红枝还怕她听,只怕她自己就……”

俏姐娇笑着打住她,“哪跟哪呀,我幺妹子还小呢。”

“过了年就十四了,也不小,长的比你还俊……”

后面随着红枝“砰”一声关上门,就听不见了。

其实翠柳说的错也没错,她前世时当真纯稚,但她身为幽魂在裴府到处晃时见得不少,说起来确实不用惊奇什么。

裴家大爷、二爷、四爷、五爷都挺好的,但是裴家三爷有些子混不吝,屋里女子不知凡几。上辈子她做鬼的时候,看到三奶奶跟三爷吵架,一怒之下将好些个被三爷收用过的正式通房拉出去配小厮。至于那些收用过却没有正式冠了通房名头的,更不消说。

这些未婚就带了绿帽子的小厮一般在府里地位也不会太高,有地位的小厮主子也不能随便塞丫鬟过去,一般都问着他们自己的意思。没地位的小厮们有些会计较,有些不会,计较的会在成亲当日打媳妇一顿,不计较的就这样过了,跟一般夫妻没啥两样。

在内院里混的好的丫鬟,一辈子不用知道这肮脏的一面,过的快快活活,一点不觉得当人奴婢有何不好,反倒是庆幸自家做奴婢终身有靠,不需像外头市井小贩辛苦讨生活。混的不好,经受过府里阴暗面的,看法又不同。

比如月芍自己在十三岁前觉得非常幸福,侍候小姐不累,整天好吃好喝,又有五百个月钱拿,除了王妈妈有些儿凶叫她畏惧外,每天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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