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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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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身子都虚浮无力得很,脑子也胀着疼。

霍戍一直便没睡,察觉到怀里人的动作,他没有张口,而是轻轻的拍着桃榆的后背,试图将人再次哄睡过去。

“你没睡?”

桃榆虽是困乏,这一醒却是再睡不着。

霍戍应了一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些:“再睡会儿,你才睡下不到两个时辰。”

桃榆从霍戍的胸膛前扬起脖子:“田富他们怎么样了?”

霍戍看着桃榆的有点发红的眼睛,眉心轻蹙,伸手轻轻揉了一下:“有人瞧着,你只管再睡会儿。”

眼见着霍戍不容他反抗的手又要将他按回去,桃榆扯了扯霍戍的衣角:“我饿了。”

霍戍闻言二话没说坐起身:“要吃什么,我给你拿来。”

“我想在外面吃,帐篷里太闷了。”

霍戍见此长看了桃榆一眼,取了自己宽大披帔给桃榆裹着:“行吧。”

两人方才出帐篷,纪文良便疯跑上前来:“哥夫,桃子哥,田、田富他们三个退烧了!”

桃榆步子一顿,连忙问道:“都退烧了?!”

“嗳!人昨儿折腾了一夜都没怎么睡,清早上给他们吃了药才叫唤着睡下。瞧着也快一上午了,帐篷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大伙儿怕是出事,喊了几声,人醒过来自发觉头脑清醒了,身子也都不烫了!”

正在各忙活儿的大伙儿听到纪文良的声音,听得尚不清楚,只听着什么清醒,不烫的字眼,连忙喊着往营地这边跑:“怎么样了!是退烧了么!”

“是!”

纪文良也乐得高兴的回话。

霍戍和桃榆赶紧到田富三人的帐篷前去查看情况,正值午时,出了些太阳,正是天气好的时候。

王勇田富等三个人已经自从帐篷里出来了,而下就坐在帐子前的树干上,几个老大不小的男人此时竟半垂着个头,一只手不住的抹着眼睛。

痛心之处还呜咽哭出了声。

“怎么了?”

桃榆吓了一跳,连忙询问:“是起了并发症还是如何?”

“没、没有,都好着咧!烧退了,浑身不烫了,身上没了那股子燥热,也没有如何痒得受不住。”

田富擦着眼睛,这么连续烧了快两日的功夫,人一直都是不灵醒的,浑身乏力还痒,那滋味儿简直叫人死了都还不如。

夜里都做下了最坏打算,这般折磨下不如死了干脆,今早上喝药的时候谁都没抱什么期望,谁曾想一觉睡醒过来竟然退了烧,浆糊一样的脑子也恢复了宁静,身上燃起的熊熊烈火也终于燃灭了一般。

劫后余生,他们这是高兴的不知当如何宣泄了,不知是谁抹了一把眼睛,三个人便再是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田富看着桃榆熬红了的眼睛,心里更是愧悔交加。

舍不下面子开不得口的话,时下也都说的出来了:“纪夫郎,先时我那番得罪,实在对不住。”

“我心胸狭隘,妄与人下定论。拖累我们队伍的人是我才对,若这回没有你同我们一道,如此费心费神的配药医诊,只怕我们是没命再回去了。”

说着田富哭得更是揪心了些。

大伙儿赶着回来,听见田富这么一番话,谁也没有吱声儿。

桃榆吐了口浊气,他道:“外头这世道兵荒马乱,又是要押着货物跋涉千里,我身子不好是事实,设身处地为商队着想的会有此顾虑也是寻常。事情怎可全然怪你,同村乡邻过日子尚且又磕磕碰碰的时候,又更何况是一行外出之人,你无需太过自责。”

“往后大家互相包容体谅一二,我们便可顺当来回这一趟了。”

“是,是……”

大伙儿都点头实心的应承。

桃榆带上防护用的物品,又再给三人检查了一遍,见确是有所好转,心下更是稳妥了些。

大伙儿见着病症是真的有了着落,心里悬着的大石也总算是落了地。

只是三个病人连续烧了那么久,身子有些亏空,目前还是出去脱力的状态,断是不可赶着上路的。

无论如何,也得让人身子稍稍养一养观察一晚,见没有反复发作,这才可以继续动身。

桃榆又给几人再熬煮了药,什么药再好吃一回也不可全然管用,怎么也得服用上两日。

“好在是出门的时候去阿祖的医馆里选拿了不少药物,否则还真配不齐全这药方子。有两味药材平素我并不常用,还是阿祖给添进来的,这回治这疫病主要靠的就是这两味药材,到底还是他老人家走南闯北过,经验更丰富些。”

桃榆捡着药时,由衷的感慨了两句。

这些年他看似懒怠,其实再学医这事儿上很费了些心思。

他在他阿祖的医馆里也见识了些疑难杂症,每回都会拿脉案反复研究复盘,学进去的东西还是不少。

只是同州到底是安定富庶,像是疫病这样的病少有蔓延到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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