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4)
“文峰,吞下去。”李廷恩在他背上拍了两下,强迫文峰将山参都咽到肚子里。
吃过野鸡,补过元气,等所有人面色都好看了些,李廷恩与赵安抱着文峰文秀又开始赶路。
山林里一如既往的幽静,除了鹿皮靴行走在雪地上的沙沙声,就只能听见李廷恩与赵安粗重的喘息。望着前方不见一丝光亮的黑暗,李廷恩麻木的不停往前走,察觉到心跳越来越快,他觉得自己宛如在走向一个张开狰狞大嘴的巨兽。
快到五更的时候,两人终于走到李廷恩在山腰修建的那个院子。
四四方方的院子并不大,修的十分简单,全是土砖,分成几间大屋子,院墙也只是用山中常见的青石垒起来。当初李廷恩是为了让在山上挖矿的矿工免于频繁的上下山奔波,又不愿让矿工们只住在随意开凿的山洞中,这才起意请匠人建了这么一座院子,在里面定期叫人放上粮食,供应矿工们一月的食用。
如今满怀期望来到这里,亲眼看到院子四周被厚厚的积雪覆盖,都快将院墙给没过,一眼就能望尽的环境中既见不到人影也听不到人声,李廷恩身子一个踉跄,只觉有大石砸在头顶,让他所有的信念都在这一击之下轰然坍塌。
“少爷。”看见李廷恩半跪在地,赵安上前扶了一把,将人搀扶到里屋后,在屋中梭巡一圈,提醒道:“少爷,这屋子有人来过。”
李廷恩猛的抬头,黯然的眸光被赵安这一句话点亮了。
“少爷,您瞧瞧这屋子。”赵安冲他笑着扬了扬眉梢。
李廷恩近乎贪婪的将一眼见底的屋子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在见到屋中的一应用具都不见了之后他着急的起身,追到厨房,确认锅碗瓢盆这些起居物事和原本剩下的一些存粮都不见了,他脸上终于又焕发了斗志。
“是我爹他们。”李廷恩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理智全都回笼,“若是流匪,他们不会不动矿洞管事那间主屋里的一对鎏银铜雀烛台,只拿些破锅烂碗。这里我爹比族里人更熟悉,应该是他带着人来将所有的粮食都拿走了。”
“少爷,这里有血迹。”
李廷恩神色一厉,抱着文峰来到赵安所在的地方,看到屋里炕上残留的黑红色血迹,李廷恩面目冷凝,“去矿洞。”
两人转身才要走,忽听到外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李廷恩冲赵安使了个眼色,两人极有默契的分别躲到了门后。
一双手颤抖着拿了个火折子先伸了进来,接着是个圆圆胖胖的脑袋。就着微弱的火光,李廷恩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张脸。
“三平!”
被李廷恩一声喊,李三平吓得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手撑在身后拼命想要后头挪。
“三平,是我。”李廷恩急忙出去走到李三平面前。
“五叔!”李三平将火折子举高,仔细确认面前的人。发现确实是李廷恩,李三平先是一愣,接着就扑到李廷恩跟前,拽着李廷恩裤脚哇哇大哭,“五叔,我爹死了,我爹死了。”
李廷恩眼睛一酸,急切的抓着他问,“我爹他们在哪儿,族里的人是不是都在矿洞?”
“在在在。”李三平急忙点头,“族里的人都在矿洞那头,村子里的陈阿牛在镇上看到流匪杀人,他回来跟咱们一说,族长就叫大伙儿全往山上跑,我爹和族里几家长辈舍不得家里头的东西想要都带上,结果落在后头被流匪瞧见了,全都没能上来。”李三平哭的满脸都是鼻涕和眼泪。
李廷恩不想去问到底是哪一家的人死了,又死了多少。他拍拍李三平的肩,沉声道:“带我去见我爹他们。”
李三平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此时才想起来他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五叔,七叔公受了伤,我是过来给他找药的。”
“我爹出什么事了?”李廷恩额上青筋直蹦。
李三平吸了吸鼻涕,哽咽道:“七叔公摔了腿。上山的时候七叔公说他经常上山砍木头,路熟得很。谁知山里的路都被雪遮了,七叔公没留神就从坡上滚了下来,腿上老长的血口子。他硬撑着把咱们带到这儿拿了吃的,后头族里人又担心这儿会被流匪找着,七叔公就又把咱们带去了矿洞。没过两时辰,七叔公就开始发热。四叔公说这院子里有给以前矿工们备的伤药,叫我来取一些回去。”
听到李二柱受伤的消息,李廷恩匆忙在屋中翻出几盒子伤药拽上李三平就往矿洞赶。
等见到躺在几床破棉絮上,脸色比雪还要白的李二柱时,李廷恩喉头一梗,“爹。”
李二柱迷迷糊糊的却依旧还有神智,察觉到是李廷恩来了,怒气撑起身子挤出个笑,“廷恩,你咋来了。”说完就看到李廷恩领口已经凝固的淡淡的血迹,他一下就慌了,哆嗦着唇骂道:“你这孩子,你这孩子,到处都是流匪,你咋还跑回乡下来,要有个啥,你说咱家可咋办。你爷他们还能指着谁去。”
“爹,我没事。”李廷恩看他急的浑身直哆嗦,忙伸手按住他,从怀里掏出伤药要给李二柱上药。
“廷恩,让他们给你爹上药,你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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