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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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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燕王府,笑眯眯朝草草梳妆的高玉素道:“女郎,这便随我去见燕王吧。”

慕容傀将曹姽一路扛着回了含章殿,看她在大虎小虎的服侍下用饭梳洗,又把她抱到榻上,亲手给她换衣。

他大手扒拉下曹姽脚上一双小皮靴,皱着眉就往边上一扔:“都说江左豪富,这皮忒差,改日阿爷给你硝制一双女娃娃的小鹿皮靴。”

曹姽被他挠着脚心,顿时“咯咯”乱笑缩到榻上,这时光如此珍贵,让曹姽笑着笑着突然莫名悲伤,便吊在慕容傀的脖子上不肯下来。

慕容傀无奈只好斜倚在榻上,拍着女儿的背问道:“阿奴,你睡不着?”

“那阿爷给我讲故事可好?”曹姽哽着嗓子撒娇道,突地想起胆敢把原属于自己的金步摇戴在头上的高玉素,委屈便全然不见,只余愤怒,便故意问道:“就说说阿爷是怎么认识娘亲的?”

慕容傀难得迷茫地“啊”了一声,方才笑道:“你这小鬼头,怎的想起问这个?”

他换了个姿势,将曹姽搂在怀里:“阿爷当年在鲜卑失势,被庶出大哥屠尽满门,妻室儿女无一幸免,只好带了几个亲信连夜奔逃,投奔幽州都督王浚。王浚早年靠鲜卑铁骑抵挡匈奴人,颇有些战绩。时值北汉大将石匡诈降王浚,王浚不敢得罪战所披靡的石匡,又轻信他有归顺之心,便开了城门接受了石匡几千头牛羊的献礼。”

曹姽听得有趣,一跃而起跪在榻上道:“那石匡带了几千头牛羊,出手阔绰,心意实足啊!”

慕容傀闻此幼童稚言大笑数声,摸了摸曹姽的头:“傻阿奴,幽州城才多大,几千头牛羊把城里堵得严严实实,让驻兵动弹不得,王浚岂不是只能等死?然王浚身边有个年纪轻轻的谋士韦南,见主公不听劝解,便暗暗传令下去让幽州城每家每户挖出又深又广的地窖,只要把牛羊驱赶进去,就尽归这家所有。又调集了两百人的强弩守在城门上,待石匡领人进城,开始大肆劫掠,这才令伏兵出击,驻兵也未因牛马阻塞,立时进行反抗。王浚因这谋士大难不死,幽州城安然无恙,石匡逃窜时被暗箭射中腰腹,好几年都不能恢复元气。”

这故事听得曹姽的眼睛越睁越大,她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还有这段旧事,可她也不免疑惑:“这事儿又和娘亲有什么关系?”

“听阿爷慢慢说来,”慕容傀突然柔和一笑,显在他那张硬朗粗蛮的脸上甚是怪异:“这世上就是那么一物克一物,汉人拿匈奴人没办法,匈奴人又拿鲜卑人没办法。后来石匡派侄子石龙数次报复,都被你阿爷我打了回去。可那韦南却说你阿爷我只是蛮人之勇,不懂何为运筹千里,我心想你这唇红齿白、娘们儿唧唧的男人上不了战场,只配拿着麈尾指手画脚。”

“结果他旋即就露了一手给我看,那日匈奴前锋头上铁盔足厚一寸,他就站在城头上射而洞之,你阿爷我自负便捷弓马、勇冠当时,也不过如此了。”慕容傀说完这段,曹姽便知这神射之人定就是自己母亲曹致。

“那人就是娘亲对不对?”曹姽的睡意已经全消,情急之下揪住了慕容傀的衣襟。

慕容傀被曹姽的没轻没重弄得咳嗽了两下才道:“英雄惜英雄,你阿爷我心服口服,就想与这韦南结拜为兄弟。结果他约我至家中,问我想不想开创不世功业。阿爷自然想啊,然后这假男人便做了真娇娥,说自己乃魏武帝后人,阿爷本不信,可这女人拿出了传国玉玺,实在由不得人不信。翌日她便说服无子的王浚收我为义子,赠与人马助我打回辽东,还被朝廷封了鲜卑大单于、辽东郡公。”

“所以这只是娘亲的第一步,”曹姽对东魏的来历如数家珍:“适逢北汉攻破洛阳,俘虏晋帝,娘亲借鲜卑之兵截掳意图南渡的琅邪王氏、陈郡谢氏、陈郡袁氏及兰陵萧氏,并入建业,手刃时任扬州都督的琅邪王司马睿。至此,流离的曹氏族人已在江左经营五十一年,终得司马氏覆灭,扶助娘亲登基称帝。”

只是曹致本为女儿身,坐稳这帝位实属不易,她会一直需要自己,慕容傀沉吟半晌,方才又给曹姽盖了被子:“好了,时辰不早,阿爷既然给你说了故事,你也要好好睡觉。”

曹姽看着面前虽已快年近五十,却依然如壮年人的父亲,不由就想起他两鬓斑白从辽东赶回来的模样,怒斥自己为帝无德、为母不仁,败坏了母亲十数年的心血。

今朝再听前事,只觉得自己无脸再见父母。

她便钻入被中,须臾又觉得不舍,看慕容傀并未离去,而是想看自己入睡,一时心底柔软,便细着声问道:“阿爷,你会永远对阿奴这般好吗?”

“会的,”慕容傀给她掖好被角:“只要你永远是阿爷的小公主。”

曹姽心中各种情绪翻涌,只得暗暗放缓呼吸,听到慕容傀离去才翻身坐起。

大虎、小虎见公主仍未睡着,连忙上前询问是否身体不适,曹姽令她们二人退出内室,留自己清净,一边心忧阿爷可能此时已出台城,回燕王府探望高玉素那个贱人了,他怎么可以放着母亲不管?

这样一想,曹姽越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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