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3)
漫长的布道让她坐立难安,《马太福音》的诵读她充耳未闻,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不得疏解。当清亮的高音回荡在教堂,低回婉转的和音慢慢地升高,平凡终于不顾一切地跑了出来。
教堂的空地上围满了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不绝于耳的笑声就像是魔咒,她捂住耳朵,蹲在地上轻轻地抽泣。
地上还有残雪,和灰尘混合在一起,已不再是无瑕的洁白,这样最好,她的世界已经只剩黑和白。
过了许久,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她慢慢地站起来,被人群簇拥着向前走去,眼前仍是单调的黑与白。
她的电话一直都没有响起,她从兜里拿出来,仔细地查看,最后自嘲地放回原处。
隔天是圣诞节,平凡却躺在心理医生为病人精心挑选的躺椅上,目光有些呆滞,眼窝深陷,身上仍是昨天晚上的那套衣服,而她的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我要在平安夜接到你的预约电话,还要在圣诞节这天为你开业?”一身晚礼服的心理医生坐在办公桌后面,脸上的妆已残,显然是一夜狂欢未睡,连衣服都没有时间换。
“我记得你曾经一直追问,当年我为什么会变成色盲,我也告诉过你,是因为我看到父亲自杀时满地的鲜血。”平凡望着天花板,神情平静。
“没错,你是这么说过。”心理医生有点心不在焉,“你现在是想怎样?跟我叙旧?要不要换个时间,老娘现在只想睡觉。”
“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谁没事喜欢找你叙旧啊。”
心理医生心情更加郁闷了,“你现在这个状态,不需要心理医生好吗?你需要好好睡一觉,然后忘掉一切不愉快的人和事。”
“万一哪一天我旧病复发怎么办?”平凡冷冷地看她,“难道要等到我再度自杀的时候,你才会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好吧!”心理医生抱胸缩进靠背椅,“你想谈我们就谈一谈,我是不是曾经对你说过,最好的治疗是顺其自然,可你都干了什么?”
“我对我妈说,我永远都无法原谅她。所有的人也都以为,是她亏欠了我,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可是,你知道吗?我爸是我害死的……”
心理医生突然从混沌状态中清醒过来,“平凡,你能不能别这样为难自己?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回到以前的状态。你一定是遇到其他什么事情了,对不对?来,我们聊一聊吧?”
心理医生等了半天,不见平凡开口,她只好走过去,却看到平凡已经睡着,眼角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她叹了口气,拿出电话拨出去,“宇成,你又对平凡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有点久!!好久没熬这么晚了,晚安!!
☆、
平凡悄然离开的时候,她的心理医生杨骐还在睡,身上盖着大衣,妆已经卸得一干二净,露出素净的一张脸。
她认识杨骐是在和甘宇成分手后,那时杨骐是他们学校心理系的学生,和她同届,两个人在图书馆聊着聊着,聊得很投机。平凡没有什么朋友,她也无意扩展算了的社交圈子,在她看来亲情和爱情尚且如此,友情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她和杨骐也没有实质的朋友交往,遇到心情不好的时候,杨骐就是她的垃圾桶。那时候平凡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她也对杨骐直言不讳,杨骐就把她当成实践课的对象,并没有像普通朋友那样隔三差五相邀吃饭逛街。毕业后杨骐开了心理咨询诊所,她是她的第一个病人,只是从来没有收过她的钱。
回到家已经是炊烟袅袅时,钟遥和吕勉正在下棋,看到她回来,微微抬头,伸手移了移棋子,“你回来了?”
平凡换了拖鞋,疲惫地点了点头,以后会听到铺天盖地的质问声。可是等了半晌,钟遥只说了一句:“洗手出来吃饭吧,大姨做好饭了。”
她应了一声,狐疑地上楼换衣服,遇到吕真在二楼起居室来回踱步,“真真……”
可还没开口,吕真就把她抱了个满怀,“姐,我的亲姐你到哪去了?昨晚也不回来,手机又关机,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才是正常的反应,不是吗?
平凡鼻尖发酸,“真真,只有你对我好。”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你是我姐,我亲姐。”吕真拉着她进了房间,“快去洗把脸换件衣服,瞧你这一身脏的。”
平凡听话地洗脸换衣服,再把手机接上电源充电。一打开,吕真给她打的电话提醒和微信消息占了满满的一屏,而钟遥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
“你是不是在奇怪为什么钟遥没找你?”吕真一语道破平凡心中的疑问。
对这个妹妹,她也没什么好隐瞒,“他刚才什么都没问。”
“我也很奇怪。”吕真拉着她坐下,“昨晚你没回来,我就给他打电话,他说你先走了,可能是约了人。我给你打电话,你已经关机了。我又打给他,他说很正常啊,你一般都是晚上充电,昨晚正好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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