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4)
尔记忆中的要重一点,她这辈子只拿过一次,就是哈罗德把它带回家的那天。他很为这把枪自豪,露西尔那时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人怎么会因为一把枪而自豪。
枪管呈方形,光滑而坚实,蓝黑的色泽与钢铁搭配木质的手柄非常相称。握把处核心部位是坚实的钢铁——露西尔从体积和重量中可以感受到,但因为两侧是木制的,所以握起来非常趁手。它看起来就像电影里的枪。
露西尔思考着自己所有看过的电影中,枪都是干什么用的:杀人、引爆、威胁、杀人、救人,增强自信和安全感,还是杀人。
枪给她的感觉就像死亡一样,她想。冰冷、坚硬、不可改变。
这就是枪的意义吗?她沉思着。
如今,原生者运动就是弗雷德?格林生活的全部。
田里的野草疯长,房子也很久没有打扫过了。他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去锯木厂找过活儿干。
上次在学校闹事的过程中,马文?帕克尔的肩膀脱了臼,还断了一根肋骨。不仅如此,他还以重罪被起诉并遭到逮捕,而且不允许保释。尽管两人事前都知道风险,但是弗雷德仍然觉得过意不去。回头想想,他觉得这次活动从一开始就是个愚蠢的错误。当时,他曾经对马文说过:“得给他们个教训,这样他们才会考虑把复生者弄到别的地方,让他们去占领别人的城市吧。”马文也举双手赞同。可现在,马文却进了监狱,这让他良心不安。
眼下,弗雷德也帮不了他什么,而且,虽然后果已经如此严重了,弗雷德还是觉得这一切都远远没完。
或许是他们的计划还不够宏大,要做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
那晚过后,有些当地人就找上了弗雷德,他们发现了弗雷德和马文的目的,也想为此出把力。他们人不多,而且大部分都只会动动嘴皮子,但是弗雷德确信,其中有两三个人在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
这样的机会很快就来了。随着整个小镇被接管,所有的居民要么被迫把自己的家让给复生者,要么就不得不和他们住在一起。可恨的是,马文?帕克尔自己家的房子也没能幸免,被调查局和该死的复生者们征用了。
其他地方也发生了类似的事。弗雷德知道,调查局和复生者们已经逼人太甚。必须有人出头制止这一切,必须有人站出来,为阿卡迪亚说话,为原生者们说话。如果全镇的人都能行动起来,如果大家从一开始就团结起来反对复生者,那么事情就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现在的复生者,就像马文曾经讲过的那座女人家后院的火山,太多人都在袖手旁观。弗雷德不能任事情这样发展,这一次轮到他出手了。
那天深夜,弗雷德?格林制定好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然后爬上床去。几个月来第一次,他竟然做梦了。当他从梦中惊醒,仍是深夜时分,不知为何,他感到声音嘶哑,喉咙疼痛。他记得梦中的几个细节——主要是他一个人待在一座昏暗的房子里。他记得还有音乐,有女人在唱歌。
弗雷德伸手摸了摸身边,床的另一半仍然是空荡荡的。“玛丽?”他喊了一声。
屋里无人应答。
他下床走进卫生间,打开灯,就站在那里,盯着空白的浴室瓷砖。想起当年他们痛失孩子时,玛丽就曾在这里恸哭。如果此时此刻她在身边,不知会怎么看待他的计划?
最后,他关上灯离开卫生间,走到他几年来一直称为“工作室”的一个房间。房间很大,弥漫着尘土和霉味。屋里堆满了各种工具,做了一半的木工活儿,以及一些尝试失败的作品。他站在门口,看着所有这些自己半途而废的东西:一副用红松制成的国际象棋(他一直都没学会怎么下,但是他很欣赏那些精巧的棋子),还有一张用老橡木制成的华丽演讲台(他这辈子也从来没做过演讲,但是他很喜欢演讲者站在精致的台前的样子),还有一架小小的、只做了一半的摇摆木马。
他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做那个东西,又为什么没有做完。但这架木马确实就在工作室的角落里,上面堆满了盒子和冬天用的被子。
他从各种杂物和灰尘中穿过去,来到木马前,用一只手摩挲着粗糙的木头。木头还没有打磨过,所以手感很毛糙,但不知为何,摸上去却让他感到很温馨。被扔在这里这么多年,木马的棱角已经不那么尖锐了。
虽然这个东西不是他做得最漂亮的作品,但是弗雷德觉得它也不差,算是业余水平吧。嘴巴那里有点欠缺——马的牙齿大小好像弄错了,但是他很喜欢小马的耳朵。他突然想起,当时为了这两只耳朵,他可是下了大工夫,因为他觉得,这是小马全身上下自己唯一可以做好的部分。当时可真不容易啊,他的手为此酸疼抽筋了好几天。但是现在再看到它,他觉得那时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弗雷德突然注意到,在马耳朵后面靠近鬃毛的位置上,刻着两个字。那里只有骑在木马上的人才看得见,能骑上去的恐怕只有小娃娃了。
希——瑟——
那不就是当年他和玛丽为尚未出生的宝宝起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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