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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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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地区发行的票据,多为大面额,要兑换,至少要提前三天预约,钱庄好歹还有一个缓冲期,而荆湖地区发行的票据,小面额的特别多,根本就无需预约,即到即换,给了钱庄极大的压力。

况且,与江南地区仅扬州有一家钱庄不同,邦泰在荆湖地区的每个县都开设了钱庄,于是,兑换风潮一旦形成,就呈现出迅速扩大之势,一日之内,从钱庄流出的大圆就高达一百五十万枚!

整个荆州集团的现银几乎都快被搬空了,高管们手头虽然都有预案,并且对即将面对的困境有着充分的准备,但看着一车车的大圆从百里洲银库不停地运往码头,荆州集团高管的脸都黑了,心不停地往下沉,大有多年积累毁之一旦的感觉。

尤其是暂时代理财政司的钱秉镫,额头上全是汗水,手脚也不自觉地颤抖,好不容易从怀中摸出一张纸,交给身边的随从,吩咐道:“按纸上的名单通知,后日巳时正,荆州星拱楼开会……”

与荆湖地区参与兑换的尽是一些小商家不同,郑芝龙一出手,就是大手笔,要求兑换一千五百万两现银!这几乎是郑芝龙、福建籍海商所握有的全部票据!

十日内运送一千五百万两现银至安平?怎么看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事实上,郑芝龙早就看安平的钱庄不顺眼,在钱谦益抵达安平之前,就试图借着扬州的挤兑风潮彻底搞垮安平钱庄。

此举遭到了郑彩的竭力反对。郑彩麾下的商船队已经形成了固定的商路,首先由安平装载大量的香料及西洋奢侈品前往扬州,然后再在扬州收购生丝、丝绸、工艺品、瓷器等日本紧缺的商品前往日本,然后自日本携带大量的银子回到扬州,采购巨量的西洋喜好之物,前往安平出售。

这个时代,海上航行远远谈不上安全,一旦安平的钱庄被废除,郑彩的海上风险直线上升一倍,这岂是他所能容忍?

不仅郑彩极力反对,就连福建籍的海商也纷纷跳出来,反对此策。

郑芝龙投鼠忌器,方才隐忍不发,直到钱谦益到达安平。

钱谦益坦言,温体仁在朝,禁止票据流通的可能性不大,这次主要目的是整垮邦泰商号的票据,待邦泰的票据消失踪迹后,不如自己来办票据。

郑芝龙一听,大为心动,把郑彩等海商叫过来一商量,郑彩也对办票据心动不已。郑彩精于商道,哪能不明白票据乃一本万利的暴利行业。

于是,郑芝龙经过精心策划,将手持大量票据的海商聚拢,一次性兑换一千五百万两白银,摆出了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架势。

郑芝龙筹划已久,终于抛出了他的杀手锏。

郑芝龙令郑彩率领一众闽籍海商前往钱庄后,志得意满,忍不住哼起了小调。

也难怪郑芝龙如此兴奋,自去年初以来,一提到林纯鸿,郑芝龙就心里冒火,这次能够借东林党之势,淫林纯鸿一把,他岂能不拍手称快?

这一年来,郑芝龙太压抑了!

林纯鸿自持有了四艘超大型战舰,以吓唬热兰遮城的荷兰人为借口,时不时开到台湾海峡晃悠,偶尔还向着热兰遮放上几炮。对林纯鸿的打算,郑芝龙可谓了如指掌,无非在精告他:“老子连荷兰人都不惧,你郑芝龙最好给老子放老实点……”

这些都还算了,毕竟林纯鸿也不敢将他的主力战舰开到福建沿海来,对郑芝龙的威胁并不大。

最让郑芝龙郁闷的是,他的收入在慢慢减少!

自从取消令旗费,在安平、厦门开设固定贸易点后,郑芝龙欣喜地发现,此举不仅得到海商的竭力拥护,还得到了江南官绅的一致好评,收入也略有上升。然而,好景不长,仅仅过了不到三个月,收入就逐步下滑,甚至比收令旗费时还低。

为何往来安平、厦门的船只不见少,收入却少了呢?郑芝龙大奇,令人一查,方才发现,他的固定贸易点出现了大规模的贪污现象!

郑芝龙虽然依葫芦画瓢建起了固定贸易点,却缺乏严格的财务审计制度,又缺乏专门的管理人才,麾下的海贼在摸清了贸易点的套路后,无不借着管理贸易点的机会,中饱私囊。郑芝龙大怒,狠狠地斩下了二十多人的脑袋。

然而,贪污一事,并不是靠砍脑袋就能奏效的,从事管理的海贼立即转移了阵地,开始勒索海商,甚至与海商互相勾结,逃避贸易点征收的关税。

一些被勒索的海商心气难平,便将交易点转向了广州、惠州等地,彻底地离开了福建沿海,还有一些海商,铤而走险,重操走私旧业。总之,无论海商作何选择,都在挖空心思逃避安平、厦门贸易点的关税。

众多因素影响下,郑芝龙的收入越来越少。

不仅收入越来越小,郑芝龙发现,他的投入也越来越大。福建沿海海湾众多,岛屿密布,可谓走私的温床。郑芝龙不得不投入重兵打击走私,然而,其麾下缺乏蜈蚣船一类的利器,打击走私的效果非常一般,致使福建沿海的走私越来越猖獗,几乎达到了动摇郑芝龙根基的地步。

而且,这类走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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