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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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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景行仔细考虑了一下:“也好,这事,老夫不想勉强。”

穿花蝶飞奔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跑了。

晚上,单晚婵进来给薄野景行化胭脂露。刚一打开房门,她就是一怔:“这两位是?”

薄野景行接过她手里的胭脂露,水鬼蕉立刻恭敬地喂她。她红唇鲜艳丰盈,水鬼蕉不敢正视。苦莲子端坐不动,薄野景行示意单晚婵到苦莲子身边:“他们是老夫旧部,小媳妇不必惊慌。他便是老夫几日前提过的名医,你且让他看看。”

单晚婵这才走到苦莲子面前,略略福身:“有劳大夫了。”

若真按苦莲子的意思,那是绝计不会理会别人死活的。但如今薄野景行开了口,他虽面无表情,还是给单晚婵把了脉。闭目细听半晌,他睁开眼睛:“只是气血虚弱,只须益气补血,两者并补便是。”他本就是架子大的,这时候立刻吩咐下去,“水鬼蕉,这几日就由你照顾这位夫人!”

水鬼蕉已经给薄野景行喂完胭脂露,应了一声,立刻开了方子去采药草。单晚婵过意不去,几度道谢。本想命丫鬟去煎药,但水鬼蕉是个亲力亲为的,已经拿了方子出去了。

等到两人出去,苦莲子这才细嗅薄野景行的紫玉碗——上面还有胭脂露的残液。他以银针拨了些到一个指甲盖大的玉盒子里:“能轻易改变谷主体质,此人莫非是商天良?”

薄野景行点头,正要说话,突然屏住了呼吸。苦莲子一怔,他虽不懂武功,一手毒却也是让人闻之色变的。他右手捏了一粒黑色的腊丸在手,警惕地留意薄野景行。薄野景行却只是摇摇头:“百里天雄的人。”

苦莲子面色微变:“七宿剑派?是因为前日百里辞楚的事?”

这件事已然轰动江湖,他知道也不奇怪。薄野景行冷哼:“百里天雄就这么一个儿子,岂能善罢甘休。”

苦莲子面色沉静如水——这跟他没关系,只要不惹到这个房间,外面尸横遍野他顶多注意出去的时候别踩着尸体。

薄野景行却突然推门出去——外面早已是杀声四起,苦莲子急急阻拦:“你要干什么?!”

薄野景行眉头微蹙:“江清流的小媳妇儿。”

苦莲子气急败坏:“那关你什么事?!”

薄野景行头也没回,她快步走过一排禅房,所幸女餋的住处隔得并不远。周氏这次带了六十多名仆妇,轿夫、护卫也有七八十人。这时候大家已经发现了异样,空气里全是血腥味。

苦莲子攥住薄野景行:“百里天雄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他若派人来,必是准备充分。可这时候还没杀到后院,证明江清流早有防备。你又何必涉险?”

薄野景行脚步不停:“让开。”

单晚婵的房间空无一人,薄野景行三步并作两步,很快走到寺后的讲经台。江清流果然早有准备,这时候十几个剃成光头的僧人目露凶光,与沉碧山庄近百人对恃,显见得已处劣势。

但是他们手中有筹码——单晚婵和周氏。一众女眷被赶牛羊一样赶到一起,十几个黑衣人手持明晃晃的鬼头刀:“江清流,你再过来一步,她们都将人头落地!”

刀锋架在柔弱的颈脖,江清流就在前面,身边站着宫自在、梅应雪等人。显然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敢乱动。

百里天雄当然不甘心爱子横死,江清流要是连这个都不防备,他这个武林盟主也不用当了。但是这次,他暗中设伏的时候,百里天雄的人却早已潜入寺庙,扮成了僧人。

这一场谈判谁都不愿先开口,周氏虽然身在屠刀之下,神色凛然无惧:“清流,我江家从无贪生怕死之徒。别犹豫。”

如果抓住百里天雄,江家在江湖中的地位势必再上一个台阶,从此不可撼动!

单晚婵唇色发白,却也还算冷静。她一直注视着江清流,江清流长身玉立,一如新婚时那样俊朗。片刻之后,江隐天不知道说了什么,江清流轻轻吐出一个字:“杀!”

假僧显然也料不到他们如此决绝,刀锋荡出寒芒,擦过脸颊,削落一缕头发。单晚婵闭上眼睛,心里一片冰凉。至始至终,他没有看过她一眼。那一刻心中悲凉,畏惧的却不是屠刀。她是江家的媳妇,武林盟主的妻子,什么相敬如宾,什么举案齐眉?

那只是因为没有爱情。

前一刻,她还作着为心爱之人孕育子嗣的美梦,后一刻,已在冰冷的刀锋之下消亡。原来半生爱恋,不过一厢情愿。她爱上的是一座冰冷的丰碑,被压在江家这个家族之下的、冰冷的荣耀。

☆、:夫妻离心

单晚婵闭上眼睛,却没有刀锋入骨肉的感觉。她只听到一声极为细微的声响,然后睁眼一看,只见一根鲜红的、发丝一样细微的丝线竟然挡住了刀锋。她还没回头,只见那丝线在刀锋上一转,刀柄已然握在一只羸弱、苍白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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