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3 / 4)
之缘故。将军受审已有三日,不知公主是否已有定论?”
我望定他,道:“已有些眉目,但尚无定论。若镇国将军谋划兵变为实,许相认为本公主该如何处置?”
这是一个很冒险的问题,此刻若许相稍有怯懦,那么一定会顺藤直下,一句“一切由公主定夺”便可将做决策的责任完全推到我身上,我得不到我想要的那种支持,他也不会是我想找的那个人。
我仔细审视他脸上反应,而他也正在看着我,眼里也是与我一般的探究神色。
片刻后,他面部肌肉逐渐变得僵硬,竟将头上官帽摘下,一磕到地不再起来。
“臣死罪!臣受朝廷俸禄,眼看大周如今内忧外患,有些话不敢不言!”
这下完全出乎我意料,立即道:“但说无妨。”
“古来成大事者,无不胸襟开阔。骆家三代忠良,骆家众多男儿为大周粉身碎而丝毫不怨,骆家所受冤屈举朝皆知,骆将军若果真谋划兵变,也是为先皇所逼,实乃无奈之举。想我□□皇帝在位时,敌将尚可招降为我大周所用,此刻大周生死存亡之时,因何不能重用骆将军。望公主三思!”
我心潮起伏,离座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颈后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花白头发,心想他果然算是国之栋梁,并未因忠于皇族而失去了自己的原则,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果此时皇奶奶在天之灵看到他的表现,必定哭笑不得,她看对了他,也看错了他。
“许相可知,举荐叛将,与叛将同罪。”
他忽然直起身抬起头,器宇凌然,眼中隐有湿气:“臣既来此,已将生死看开。若大周覆灭,要臣等何用?若是先皇在,臣必不会说这番话,说了也是无用。但闻公主一向体恤百姓,若公主能将私怨抛之脑后,则大周有救矣。”
我步步紧逼,追问道:“那么许相难道忘了太皇太后的嘱托?骆家已有反意,骆明轩必杀之?”
他忽地愣住,看住我的眼神惊疑不定。此时我已有十足把握他就是皇奶奶留在朝中的安排,却仍想试他一试:“许相莫非是建议本公主,将太皇太后的嘱托抛之于脑后,而将大周命运交付给一个有谋反嫌疑的将领?”
他眼里涌起无尽悲凉,苍然道:“先皇在世时,罪臣曾多次提醒先皇朝中甚少悍将之隐患,无奈先皇误听谗言,而太皇太后疑心太重,阿谀奉承者官运亨通,奋勇杀敌者只得一个马革裹尸的下场。
“臣受太皇太后信任,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遗旨中这一条,臣万万不敢受。杀了骆明轩,朝中已无可统领三军击退东阾之将领,亦会引发军心动荡,军中多年的积怨一旦爆发,大周不战自败。公主若能尽抛前嫌,听臣只字片语,臣愿自请死罪,以祭大周亡灵。”
他说的是实情,前世明轩倒戈后没多久,边境上一连数座城池的守将也随之倒戈。之后凡有他亲率军队攻打的城池,往往兵不血刃便举旗投降,归于他帐下。
话说到此般境地,已经不必再试。我回到桌前,叹了口气道:“你不必忧心,你之所想正是本公主所想。但你怎知骆将军定能为我所用?他若一意孤行,大周又该如何?”
“将军善谋略,若果真一意谋反,怎会让公主轻易得手,又怎会束手就擒安身于牢中?
“不瞒公主说,将军被囚后曾遣心腹找过罪臣,与罪臣商议击退东阾的计划。臣本怯懦,但将军之心光可鉴人,既然将军都能甘愿被囚以示忠心,臣区区一条贱命又何足挂齿。”
的确,我得手得太顺利,据李超说,他去查封将军府时未遭到半点反抗,有个自称二丫的丫头竟主动将家宝交到李超手上,嘱咐李超务必将家宝亲手交给我。
和明轩在池州的几日以及之后一月的相处,让我逐渐相信明轩体内流动的依然是骆家忠诚的热血,抛开个人情感和家族恩怨,说服他继续为大周百姓而战并非不可能。如今听许相这样一讲,明轩在朝会时束手就擒根本就是他的策略,展示他的忠心以及留在大周的决心,然后暗中派心腹联络许相,说服许相向我举荐他为出征池州的大将军。
我一怕桌案,道:“好!许相所言本公主钦佩。只是此事万难,定会为国舅等一班反对骆家的文臣极力阻挠,许相有何良策。”
智者一点即通,而他做到此位,圆滑之余确有担当,当下已领会我的意思,毫不犹豫地道:“臣愿即刻在公主面前拟奏一本,举荐镇国将军骆明轩帅精兵十万,南下击退东阾,戴罪立功。回去后臣自会说服几位朝中要员,联名举荐,公主自可放心。”
这便等同于白纸黑字立下字据支持我的决策了。我将他自地上拾起交予我手的匕首插回腰间,微微一笑,道:“准。”
如今在明轩出战池州的问题上我已争取到许相的全力支持,如果能利用李超这几日来为我搜集的证据制约住宁国舅,使其为我所用,那么下一步的权力争斗对我来说便会轻松许多。
许相前脚刚走,便有太监来报,宁国舅求见。
我略想了想,对大太监道:“就说本公主正与李超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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