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4)
,一样的玉质,一样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个“常”字。
这两块玉佩是常齐第一次偷偷带我出宫玩耍时,在襄城热闹的街头集市上买的。常齐还在上面刻了字,取我俩名字中的第一个字,合起来便是“平”“常”。那时的我们曾希望自己只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只能买得起这种街头的劣质玉佩,却依然无忧无虑、心满意足。
我俩互换玉佩,近十年来从未丢失过。如今她将我的玉佩还给我……我不敢往下想,直直地望住主持。
“解药在袋子,还有一些她近年来制药的心得。”主持合十闭眼,语气安详,“了尘让贫尼告诉施主,务必在明日日落西沉之前给患者服用此解药,过了明日则迟矣。”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归纳一下这个误会的产生缘由:
公主原本料定归来坡会把家宝送回,而将军白天都不在府里,那么只要她等在府里接家宝,随后立刻送往常齐处,这件事情就算完满了解。但她没有料到皇兄猝死,还传位于她,她必须入宫早朝,大臣们还争吵不休,待她脱身回府的时候,家宝已经被将军的人截走了。
将军这方面,因轩辕望舒已死,公主继位,他原本已经决定作出改变(后面的将军番外二中会说明),对于家宝这件事上,他对公主可以说是百分百信任。但现实展现出和他的意愿完全相反的一面,因此他对公主的信任瞬间崩盘,所受的痛苦深过前世许多,导致他完全无法冷静思考。纵观将军这个人,虽然心智深沉,一旦冲动起来也是个不要命的。
目前的情形对于将军来说已经完全陷入绝望,所以希望其实是掌握在公主手里。她的性格中有诸如皇帝那样强横的一面,也有她母后遗传的软弱的一面(谁还记得我写过公主回忆母后的那段啊……),现在几乎所有的亲人都已离她而去,将军已经准备兵变,家宝在死亡线上徘徊,大周即将覆灭,所有这一切都让她无可选择,她唯有完全启动作为轩辕皇族强横的那一面,否则便会重蹈覆辙,甚至更比前世更惨。
对公主和将军来说,人生就如同一场赌博,有些决定只是一念之差的事,不成功便成仁。
☆、天涯咫尺间(十)
我过了许久才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笨拙地往袋子里摸了摸,果然摸出一粒黑色药丸。我将那粒药丸捏紧,抱着一丝幻想问主持道:“常齐在哪里?可否让我一见?”
主持又诵了一声佛,合十低头道:“施主又忘了么,常齐早已不在人世。了尘昨日已圆寂了。”
药丸滑落在地上,我说不出话,只听到眼泪滴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从一滴一滴的轻响,逐渐练成一串。
“了尘常年试药,体内积存的毒素已难清除,身体早已不负重荷。她曾对贫尼说过,既然佛祖让她活着,必有要用她的那一天,在那一天来到之前,无论如何痛苦她都必须活着。她等到昨日已是极限,如今往西天极乐世界去,身体上的痛苦终得解脱,施主应为她高兴才是。”
她说完便静静退了出去,关上禅房的门,任我在门内呆坐。如果不是凝香进来,我想我也许会一直这样枯坐下去,直到暮色深沉。
失魂落魄地步出普济塔院,心里想得全是小时候和哥哥姐姐们嬉笑打闹的画面。至此,我最后一位姐姐也离开了我,丢下我孤独地承受着世间的生离死别。讽刺的是,皇兄竟将皇位传给了我,令我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回到将军府,奶娘和朵儿已被送回。我并不觉得轻松,明轩这样做只能说明一件事,与我划清界限,兵变即将开始。
我目无表情地看向凝香,凝香垂泪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又忍住。在将军府两个月,她多少也看出了一些倪端,只不过不敢说破而已。
她倒了一杯茶给我,我接过茶,一口接一口地喝,她也不劝阻,一杯接一杯地倒,直到我再也喝不下。
我道,“让林若秘密来见我,尽力避开暗卫,莫惊动将军府的人。”
五月初三凌晨,距离前世明轩兵变只剩两日。
丑时末,宫里的大太监总管已招齐宫中所有太监,照着一张墨迹未干的名单,吩咐太监们在寅时结束之前向名单上所列官员传递“今日卯时早朝”的口谕。寅时初,接到旨意的太监们陆续出宫。
文德殿,大周国早朝的地方。此时殿内尚空无一人,我已早早坐在皇兄身前坐过的那张龙椅上。
他驾崩前的一年里已很少再坐上这张龙椅。龙椅结实而巨大,它的制造者仿佛只记得它是权力的象征,而忘记了它也是一张给人坐的椅子,坐在龙椅上并不舒服,手不能扶、背不能靠,凭空让人生出一种孤独感。
卯时,已在殿外等候多时的文臣武将鱼贯而入,一品大臣在前,二品大臣在后,三品大臣依然留在殿外。我冷眼瞧去,有人目无表情刻意掩饰,有人诧异,有人不安,也有人跃跃欲试,自然亦有人眼露不屑,对我这个尚未登基、从未参与朝政的长公主嗤之以鼻。
明轩也在早朝之列,我看到他的身影时心突地一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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