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4 / 4)
后再议,就匆忙赶去坤仪宫。这种情况下他拦不得她,但是他不放心,想随她一起去。
刚过了西章门,就听崔尚宫带着哭腔的声音:“皇后娘娘您哭出来吧,哭出来或许会好受些,这样子憋在心里,什么人也都要憋坏的!”然后又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哀求:“皇后娘娘,您再这样,是想让奴婢去死啊!您一出生奴婢就伺候您,说句犯上的话,在心里头早就把您当成自己的孩子了!您要是有个好歹,奴婢真活不了了!”
崔尚宫一声声唤她,到极哀痛时便唤她:“大姑娘,你哭出来罢!世子没了,如今夫人又走了,你要是再折腾出个病症来……大姑娘,你好歹想一想侯爷啊!”
萧宥只觉得这天与地都不存在了,只有崔尚宫一声一声的悲泣传入他耳中,如同凌迟。他走过去,见到皇后在幕色中静静立着,面色惨白如纸,但是一点儿眼泪也没有流下。
他想起前几日皇后还在他怀里痛哭失声,心里痛得简直喘不过气来。他几乎不能出声,半天才哑声道:“皇后……”
待看清是他,她竟转过头来对他笑了一笑,道:“我说我们夫妻缘尽,你不肯相信,此时信了么?我母亲病了许多日了,太医一直嘱咐不让她忧思伤痛,但是这些天以来,她睡着的时候也在流泪。”她看着他,一瞬不眨的道:“萧宥,如果你不肯废后,不肯放我出宫,”她侧头看这巍峨的坤仪宫,冲着煌煌藻井比了比道:“等我死了,你还有本事再把我禁在这宫掖之中么?”
她竟存了死志!萧宥咬牙切齿的强行将她环抱在怀里,寒声道:“皇后若敢自裁,朕定诛你全族!”
皇后用尽全力去推他,但是他不肯放手,死死将她箍在怀里。她闹累了,才终于狠狠抓着他的衣襟哭出来。她弟弟走了,如今母亲也走了,她母亲前些日子还在跟她唠叨,说她弟弟那里暂时指望不上,催着她什么时候给她添个外孙。她眼泪一拨接一拨的涌出来,怎么也止不住,单薄的身躯里,除了悲痛,就只剩下恨。
本朝律例皇后是不能为父母守棂的,但是在他的皇后这里,什么规矩都可以不顾,他声音沉重,道:“皇后想回侯府,我陪你一起回去。”
皇后含泪冷笑,“圣上乃万乘之躯,臣妾不敢劳动。况且,臣妾的母亲也定然不愿见你!”
她要跟他摆官腔,他竟不知该如何答言。她推开他独自往外走,崔尚宫吓坏了,一步不错的跟着她。
望着皇后的背影,他心痛又颓然,简直觉得生无可恋,她现在大概恨透他了罢!他把她困在自己身边又能如何,他恐怕再也得不到她了。
皇后吩咐步撵出宫门,崔尚宫瞅着话缝儿悄悄劝她,“皇后娘娘何必跟万岁爷为难?夫人去了,咱们都伤痛,但是夫人这病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侯府也早就备下了,皇后娘娘怎么能将这过错全推到万岁爷身上?奴婢瞧着万岁爷似是伤心过了头儿,刚才奴婢回头瞧,万岁爷站在西章门上,脸上木胀胀,别是伤心的傻了罢!”她想了个开头,顿时就收不住了,眼泪也忘了抹,惊骇道:“那可就是咱们大周头一个傻皇帝了!不得了!”
皇后如今一声儿也听不得他,冷着脸让她住口。
崔尚宫尤自喃喃,突然“咦!”了一声,一颗拖着长尾巴的扫把星自东向南,倏地沉下去了。
皇后乜她一眼,崔尚宫掖泪道:“今年咱们侯府是犯了小人了,诸般不顺,等开春儿有功夫了,奴婢去求一求菩萨,就都好了。”
世间万众,都有事要求菩萨,菩萨太忙,哪里能诸般都顾及得过来。
之后的几个月,萧宥几乎时时都关注着西北的消息,他知道,只有阮年还活着,他才能再与他的皇后重修旧好。西北军中亦是费了极大的力气,可是每次都只是无功而返。六月的时候,西北递了消息过来,说是在戎羝一家商铺中发现了一个肖似阮年的人,只是当时人多,又不敢暴露行踪,一晃眼儿,人就找不见了。萧宥即刻下令命人全力搜查,最后终于将人找到,左将军亲自去辨认,结果竟不是。
皇后不肯相信,硬是命人将他带了回来,眉眼间酷似,然而的确不是阮年。
接下来便时常有消息传回来,有时是发现了与阮年相像之人,有时是从旁人口中听说踪迹……
五年之后,终于再没有这样的音讯传回来了。
当年阮年亲手所植的枇杷树,如今早已亭亭如盖矣。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大家,昨天没赶出来,太太太太卡了!
☆、 大结局4(中)
三月尾的时候,院中一树梨花开得蓬蓬簇簇,远远望去堆云一般,香气凛冽。
天气虽还算不得十分的热,但是女眷们手里也都捏了把团团的小扇,手指间不经意的款摆,馨香弥散。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荣安侯嫡长子谢安琅大婚,新娘的花轿还没抬到呢,圣上册封谢安琅为荣安侯世子的旨意就先到了。
荣安侯府上下大喜。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