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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论文答辩一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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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五点半左右天色就完全暗了。同事们陆陆续续离开,七点十五,除了elena还有两名男士留在原位,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燥热和沉默的低气压束缚住她的全身,明明工作已经超过八小时,符黎却不敢轻易离开。她看了看窗外,象征商务区中心的几何状大楼内灯光夺目,变得晶莹剔透。周遭其他高厦亦遥相呼应,释放属于城市夜间的光芒。

符黎默默叹息。她想起初中时,老师对六点的放学铃充耳不闻,总是留堂到七点才放他们走。在学生面前,教师是天生的权力者。她好像失去了那部分记忆般,感到好奇:难道同学们没有反抗过吗?

“还在忙?”

绿色app又传来卫澜的消息。符黎晃动身体向门外看去,见他果然又在门口等待。剩余的回家再做吧,她忽然就下定决心,收拾东西,用公司规定的软件打卡下班。

“该不会第一天就加班吧。”走廊里,卫澜打趣道。

“没有强制加班,可还有几个同事没走,所以我也……”她说着说着,眼神黯淡下去。

“不用这样,”正巧电梯门开了,里面空无一人,“如果一直给自己这么大压力,没办法坚持太久的。”

“是啊,我也不想……”符黎有些自责。下班不回家的人只会扰乱职场环境,最后伤害的仍然是劳动者本身。她不想被迫成为帮凶。

“这周我提醒你,怎么样。”

“好啊。”她心情立刻由阴转晴。他的话似乎只说了一半,她便很自然地追问下去,“下周你要去南区了吗?”

他点点头。两人走出电梯,大厦外灯火通明,昭示着城市最为繁华的地带。周围尽是下班的人,各自步履匆匆,在寒风中赶回家,由不得你有半点停留。不久以前,符黎对这里还充满向往,但真正涉足于此时,才亲身体会到高楼只适合远距离观赏。

“工作内容还好吗?”去地铁站的路上,卫澜关切地问。

“还可以吧,本来说两天交方案,结果中午又改成明晚交,所以有些参考资料我得今晚回去准备。”

“别把工作带到晚上啊,阿黎。”他语气中略含责备,但仅轻轻掠过,没有真的要怪她的意思。“如果一开始就混淆工作和私人时间,以后想脱身都难了。”

“……好。”她想了想,暂且接受卫澜的意见,然后真诚发问,“还有什么职场注意事项吗?”

“那个红发女性……是佳日文化的管理吧。”

“对,她说她叫elena。我们有八个人,只有她是英文名诶。”大家都以姓名坦诚相见,唯独她被称作“lena姐”。等等,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一次走楼梯间,看见她在那训斥别人,因为红色头发很醒目,所以一下就记住了。”

卫澜好像在回答符黎没说出口的疑问。好神奇,她想。每当此时,她都觉得自己的某部分能被他轻易看透。

“感觉是很麻烦的上司,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脾气差,却可以成为佳日文化的核心员工,她一定是哪里存在过人之处吧。她迅速想象了一下,同他一前一后搭上扶梯。

七点半,城市依然处于下班晚高峰,等待地铁列车的队伍快要将通道淹没。他们的方向恰好一致,可以短暂地同行。勉强进入列车门后,符黎又一次体验到这座城市的噩梦。我真的是人类吗?不,是穿着厚衣服的沙丁鱼挤进罐头罢了。沙丁鱼生前都比现在狼狈的模样更有尊严。她不算矮,但此时被人群固定在中间,伸手也碰不到上方的栏杆,还得紧紧抱住笔记本电脑以免滑落。没有支撑就没有安全感。列车飞速前进,即将进站。门开了,许多乘客要下车。符黎的背包被卷进前后左右人的缝隙里,他们匆匆涌出去,像一阵汹涌的潮水。

海里的游鱼是如何对抗风浪的?身体向前倾倒时,她想。幸而卫澜及时从人海中把她捞了回来,上车的乘客又将她推回他身边。无论什么季节,地铁列车都时刻保持通风。熟悉的香水味若隐若现,干净,缠绵。

“你要去哪?”他的眼睛就像他的名字,是泛起波澜的湖水。刚刚包被夹住了,符黎别开视线,小声解释道。他帮女孩整理好斜挎包的肩带,然后指了指电脑,顺势接过来保管。

“站稳啦。”卫澜笑着低声说。

大约五六站,他们就此分别。出站后,她去了趟附近超市买面条,打算用冰箱里剩余的食材做个简餐。回到家将近八点,身体已经相当疲惫。厨房内,她打开常听的文学播客。节目听过两遍,却仍觉得新鲜,在女性教师沉稳的嗓音里,她逐渐平静下来,清洗蔬菜,切菜,烫熟牛肉片,最后调成一锅味道还不错的酸汤面。

食物香味四处飘散,面条膨胀了,盛出来足足有两碗,吃不下,又不想浪费。她走出厨房,室友房间的门紧闭着,依旧安静。不知道他在不在。符黎效仿之前的沟通方式,在纸条上写下留言,从门缝递进去:

吃过了吗?我晚饭做太多,放在餐桌上,不介意的话请品尝。(如果不在家请无视,12月x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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