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3)
冯玉姜领着二丫,挺着肚子走不快,等娘俩就要走出麦场,望见村里的房屋了,老王突然横窜出来,拦住了她娘俩。
“冯玉姜,你偷了生产队的麦子,就想这样走了?”
冯玉姜停住脚,惊愕地看看老王,他脚边居然还放着半口袋麦子。
“你说谁偷麦子?”冯玉姜气得不行。
“就说你,人赃俱获,你还能赖掉不成?”
冯玉姜说:“你这是要反咬一口啊,你刚才跟谁偷麦子,我可是都看清了的。我也没打算去告你,你也别来诬赖我。”
老王呵呵两声,说:“人心隔肚皮,你怎么打算的,谁能知道?你说我偷麦子,你没逮着手,你偷麦子,我可是抓住现行了,我看你就是长了八张嘴,你现在也说不清。”
看着老王那猖狂的样子,冯玉姜气得说不出话来。正所谓人善被人欺,她刚才但凡有一点恶意,拿住谢老三家的,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境况。
二丫这时候从冯玉姜身站出来,跟老王面对着面,指着他骂道:“你这个老无赖,我妈放过你,你反倒变成恶狗来咬人。你刚才干了什么,我可都看到了,假的真不了,你赖不到旁人身上去。”
“小丫头子滚一边去,你跟你妈是一伙的,娘俩合伙来偷队里的麦子,我是场头,我当场逮住你了,你说什么谁信?”
“死老东西,谁要是说瞎话诬赖人,谁不得好死,明天就死他一家子,死他全家一个不剩!”
“赌这些咒有什么用?有用的,到生产队认罪去。”
老王说着,伸手就来拽冯玉姜的胳膊,冯玉姜使劲挥开他,刚学会打汪汪的钟大王见主人被欺负,这时候就扑上来了。
钟大王别看狗小,可还挺凶的,它两只前爪紧抓着地,腰一躬,一窜就扑到了老王的脚脖子上,抓住老王裤腿撕咬。老王一抬脚,把钟大王踢出老远,钟大王嗷呜一声,在地上爬了两下,才又爬起来。
二丫一看,就冲过来推搡老王,三个人推来搡去,冯玉姜一脚拌在老王拿来栽赃的那半口袋麦子上,身子朝后,整个人就仰面摔倒在地上。
“妈!”二丫惊叫一声。
这野丫头没顾上去扶她妈起来,而是一转身,不知从哪里抓了块鹅蛋大的石头,一甩手就朝老王头上狠命砸去。石头砸在老王额角上,立刻就砸出了血。老王捂着额头哎呦拉跨地蹲了下来。
“妈!”二丫跑过来,手足无措地看着冯玉姜,“你能起来不?”
冯玉姜只觉得岔了气似的,一阵子心慌发懵,肚子好像是一下子胀了似的,也试不着疼,就是胀的慌,胀的难受,有种喘不过起来的感觉。
“老混蛋,我妈要是出了事,我拿刀剁了你喂狗!”
☆、 打场头
冯玉姜这么身子朝后,整个人仰面摔倒在地上,不动胎气是不可能的。
她渐渐地觉着肚子疼,身上冒虚汗,自己抱着肚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爬不起来了。
她扫一眼那老王,他捂着流血的头,正坐在地上。二丫一石头砸过去,破是破了,要砸晕他这么大个人还真不太可能。他看见事情闹大了,冯玉姜只怕要出事,自己也吓虚了,索性抱着头装死。
诬人小偷小摸是一回事,害人子孙后代是另一回事。诬人偷点麦子也就是个纠纷,害人子孙那就是血仇了。
不论哪个男人,他就是再不拿自家女人当回事儿,碰上这事也得跟你拼命,单就从面子上也过不去呀,何况还是身强力壮脾气恶的钟继鹏!
老王这下子觉得这事闹大了。他开始只是怕冯玉姜去生产队告状,跟谢老三家的一合计,就设了个套子想拿捏冯玉姜,抓她个把柄,寻思冯玉姜要是害怕服软求了饶,便不敢再说出去今晚的事。要是冯玉姜真的跟他们硬对上,他是场头占着上风,冯玉姜一时也说不清白,生产队也不好怎么着他。
老王心里便暗暗打定了注意,一定要咬死口,就说是冯玉姜偷麦子叫他当场逮住,她自己紧张不小心绊倒的。
二丫见冯玉姜样子十分难受,到底人小,便吓得慌神了。冯玉姜起不来,干脆靠着二丫的胳膊慢慢躺平,自己心里叮嘱自己不要乱动弹,叫二丫:
“赶紧去找人来。”
二丫想要跑去喊人,可又不放心扔下冯玉姜,急得哭了起来,放开了喉咙冲村里大声喊人。这里已经紧挨着村头,大晚上的四周安静,二丫的喊声很快就惊动了人。
冯玉姜被抬进村里的卫生室时,钟继鹏已经接到消息赶到了。他一手推开围着冯玉姜的几个女人,铁青着脸,问了一句:
“你怎么样?”
冯玉姜说:“不知道。肚子疼。”
那时候各村里卫生室是有的,并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医生,也就是找个有些子文化的人,到上头培训一阵子,回到村里来当赤脚医生,所谓的“赤脚”,大概就是一边给人看病,一边赤脚下田干农活的意思。这样的赤脚医生,只是看个小病小灾,但凡遇上要紧的病情,自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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