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骨 第30节(1 / 3)
顾书所言是以探知无误为前提,但自顾雨四人完全交与闻祁之后,顾书对闻祁行踪的掌握已是大不如前。
他既期望着知道闻祁去过乔府,却又忐忑于知晓乔二小姐到底是不是安乐。
顾玄镜嘲讽地笑了笑,何时起,他竟也这般自欺欺人了,果真是糊涂了。
少顷,他平复了心绪,看向仍跪在面前的顾书:“乔二小姐呢?她近来如何?”
“自乔二小姐受伤后,魏王妃一直陪在乔二小姐身侧,因着魏王妃身边有众多随侍在侧的暗卫,属下等不敢太靠近,只能探听到乔二小姐近日已是醒来,当是无碍了。”
顾玄镜低声道:“无事便好。”
视线低垂间,书案上的竹纹香囊映入眼帘,眼前似乎浮现了那日长乐院中她似解脱又似绝望的笑意。他拿过那香囊,锦缎上是起伏的针线纹路,交错间,又出现了那日她毫不留情离去的目光。
若她真的放下了,是不是真的便是那般模样。
顾玄镜不知道,可他等得太久了,乔二小姐也太像她了,一切总该有个定论。
他道:“你派人查清楚乔二小姐近日行程。”
“是。”顾书应道,旋即便要行了礼退下,可犹豫须臾,到底是开了口,“齐王世子近些时日一直去乔府,今日独身在乔二小姐闺房中约莫三刻钟。”
玉石接连砸落在地的清脆声响自内殿传出,顾书一惊,下意识地便转过了视线,只见内殿地面铺满了零零碎碎的玉块,再往上,王爷惯戴的玉扳指没了踪影,指腹被碎裂的锋利玉石划伤,血顺着伤口滑落。
“王爷——”
顾玄镜取出一方锦帕覆住了指腹伤痕,深不见底的目光扫向顾书:“下去吧。”
镇南王的目光凌厉冰寒,顾书被压得喘息不能,待得退出殿中,分明是艳阳高照的天色,他却惊觉后背满是冷汗。
“娘娘受伤了!”近年来越发稳重的长说如同一个十二三的浮躁丫鬟,焦急得满殿打转。
自从顾闻祁回到隆宴宫与长说言明一切后,长说从最开始的错愕震惊、不敢相信,甚至怀疑过顾闻祁是不是串通了人骗她,到后来听闻虞归晏磕到了脑子,所有的不敢相信都放下了,只一心担忧着虞归晏。
这般多年了,她恨过,怨过,悔过,却独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娘娘能再回来,是不能想,也是不敢想。
毕竟,人死如何能够复生。
可世子却告诉她,娘娘回来了。
不是梦中,而是能真真正正站在她面前的回来。她又如何敢相信?
“姑姑莫要焦急,从传回的消息看,母妃当是无碍。”顾闻祁负手立于窗前,看似平静,实则紧握的手却泄露了他的心绪。
尽管明知道这次受伤也许不过是母妃为了不再装作痴儿而故意为之,可他依旧恨不得现在就能去到母妃身边。只是他不能,不仅因为魏王妃一直在,更是因为顾玄镜。
母妃好不容易脱离了顾玄镜,也放下了,有机会去过属于她自己的人生,他又怎么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让顾玄镜发现了母妃的身份。
近些年来顾玄镜对母妃的执念他不是不清楚,十年了,顾玄镜再好的耐心也已经耗得所剩无几了,不然也不会在乔老太君寿宴那日尚且不确定母妃身份的情况下,却是失态至此。
若是让顾玄镜知晓了母妃身份,只怕母妃再难摆脱顾玄镜。
顾闻祁在窗棂前静立了许久,直到日头落尽,得知了魏王妃离开乔府的消息,也未曾敢立刻去乔府,而是又等了两日,确认了顾书四人的行踪之后,才暗中与长说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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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嫁衣
顾闻祁与长说来时, 虞归晏才与乔府一众人用完了早膳回房, 正试着宫中赐下的嫁衣。
她与闻清潇的婚事虽非圣上亲赐, 但闻氏一族乃大秦百年簪缨世家, 齐王世子娶妃, 朝中勋贵无一不是紧盯风声, 当今圣上心中如何想不得而知, 但至少面子是给足了, 赐下的嫁衣几乎赶同了太子妃的规制。
正红色的喜服以华丽的锦缎制成,耀眼夺目的金色丝线在正红喜服之间穿梭, 团簇成翱翔九天的凤凰,浓墨重彩得侬艳,却又异常庄重威严,行动间,裙裾轻扬, 祥云暗纹阔摆在翱翔的凤凰之下, 庄严不可侵犯。
女官看着身着正红喜服的虞归晏, 稳重地浅笑:“闻世子与二小姐大婚, 圣上颇为重视, 惦念着婚期正值仲夏, 特意开了贡库, 启用了珍贵的云鲛纱, 云鲛纱薄如蝉翼,上身清凉,没有云锦的厚重, 却又不若一般鲛纱透薄,最是适宜仲夏不过。”
虞归晏本是觉着这般华丽大气的喜服应当是极沉的,可没想到上身后却全然没有重量一般,轻如鸿毛。听这女官的言下之意,她虽不懂云鲛纱到底是何材质,却是明白了它的珍贵。
她看向铜镜中的人影,陌生的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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