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2节(2 / 3)

加入书签

她噼里啪啦打完算盘,竟然用了十八块多钱,超过她两个月薪水了。

她本能觉得是他,不禁问道:“是穿皮衣的那位先生让代付的?”

小魏攥着口袋里的一元纸币,摇头说:“不知道,没注意看。”

阮蓓往窗外探,还剩下一元三角的找零。她想,先把这钱结给自己,下楼若他在,是他的就还他。

琴姐一来,她就进房换掉工作服。

花头巾解开,熟练地把波浪般长发编两根辫子,换上女生制式的旗袍。杭月青的仿绸缎料子,栀子花枝织纹浅底,不贵,料面还带着一点微光泽,纽花的琵琶扣。长袖儿的,腰线也松,长到小腿肚,开两个小小的叉。

出来扫视,却不见老板娘,便问扫地的婆子:“阿姨,看见老板娘去哪了?”

婆子说:“找她的可多了,刚才小陈和孟师傅也说找她,你是找她要支钱的吧?都这样,不然找老板好了,她老公好说话。”

阮蓓一默,打消了找老板的念头。老板娘平时说话就呛人,说她这呀那的,去找老板,老板就算点了头,明天阮蓓也要被辞退。眼光放长远,她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份八块钱的临工,不然就再和房东拖上一天。

她想到刚才的男人,身段举止都像军/士,或许是铨钧给她的信。如果信里有夹着钱,就可以撑过几天房租。

她想起他即将毕业,先前问过她需不需要帮助,阮蓓答不用。他或许自作主张呢。

人在紧迫的时候,对任意未发生的事都易抱有遐想。阮蓓心里徒升起渺茫的希望,只得摇摇头道:“也不是,随口问问。”

不和婆子说,免得老板娘听到自己要支钱躲着她。攥上蓝布小包,带着这样的遐想出去了。

门口电线杆旁,楚勋眺着眼,手指把硬壳烟盒弹开又阖起。

马路对面两个黑绿便服男人,正在拖行卖糖炒板栗的摊贩,摊贩拽紧板车不走,被便服砸了一脖子,乖乖扔上吉普。

仲局与委局历来不合,趁这个人人敏感的时机,互相借机踩踏,真是做得堂而皇之。

他是个商人。商人图利。

楚勋掀眉,便闻见一抹幽淡的茉莉茶香由远及近。

阮蓓走出楼道,也看到了这一幕。她并不懂其中的因由,只觉得,对于隐匿的坏人应该抓起来论处。但被打晕的摊贩若是个真的摊贩,也是可怜。

女学生对军]服有着迷恋崇拜,因了铨钧上的蓝埔陆校,大概因屋及乌。她基本能根据男人利落的行止判断出身份,而那些带上机关机构的身影,便总叫她油然生畏。

然后转头,看到了台阶下的楚勋。他修长挺拔,长得相当英俊,刚才楼上杂乱,看得不特别清晰,此刻这般打量,有一抹形容不出的高贵与疏离。

猜着应该是铨钧的校友,在蓝埔陆校里,很多生员都出自优渥家世。倘若真是,那她在这人面前则应大方些,免得传出去给他的同学们丢脸了。

阮蓓忙笑道:“让你久等,把信给我吧。”边说边下台阶。

楚勋望过来,姑娘编了辫子,穿一身素旗袍。米色纽花的盘扣,索着白皙的颈。他瞥一眼,就知道她只着薄棉布的。许多女学生都是。

并非他特意打量,是她这楼梯下得太显眼。

申城的不夜城里,舞/女们恨不得加几层海绵厚垫,把自己妆得圆满润滑。穿了之后撑起的弧度确是曲婉光滑的,她没穿,那坠起的线条便不同,却更柔雅娇韵,他甚至可窥出她的峰值在何处。

难怪老板娘碎叨。虽然腰线宽松,但后面的腰际凹下,从臀处迎起俏娇的轮廓。

而腿亦细而长,丝袜虽被裙子遮住,仍看出婀娜修美的长腿。

落日夕阳打照在那白皙脸上,闪出的清澈光晕让楚勋烫了一烫。

仿佛心际被她破开了一个口子。望见瘦西湖上翩翩起舞的粉蝶。

梁笙那杂/种的妹妹。

他敛住眉,失语般笑了笑:“现在不简单了,信暂时不能给你。”

共进晚餐

阮蓓已经走到了楚勋跟前,听得脚步一顿,诧然道:“不简单,为何这样说?”

松松的辫子,风吹得鬓角碎发拂动。唇丰莹,上翘的唇珠,表面涂了一层晶淡唇彩。楚勋猜着她的唇彩,大抵也如她身上的茉莉茶香,是一种淡雅清透的味道。

这就是一个干净清纯的姑娘,他轻哂,目光往下扫过。

但并不影响她的曼妙俏妩,那步步而来的盈婀步姿,曲线到踝骨都带着生动。

她看向他的目光里并没有警惕和起疑,只是诧异。

楚勋分外好奇,这种信任感源自哪里?

竟还有人不对他设提防。

但她绝非头脑简单的姑娘,一个从上午九点干到四点半,中间分秒不停算账,还能化解各种顾客挑衅、老板苛刻的女人,她可不是谁都好亲近的。

楚勋悠慢道:“你不记得今天忽视了我几次?前台人多嘈杂,我不能把信随便搁下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