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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节(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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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江淮愤而掷剑入广陵江。

小舟调头而走。

宋元航轻声问道:“尚书大人,这小子失心疯了?”

曹长卿微笑道:“没疯,寇江淮很清醒,他对东线战局的看法也是对的。”

“这……”

“只不过寇江淮不知道的事,是自己被一叶障目了。”

“尚书大人,此话怎讲?”

“我曹长卿想要的东线主将,不该把目光只盯在春雪楼和赵毅身上。若是止步于此,他所谓的那半个之人,谢西陲就能办到。”

青衣大官子低头望向滚滚东流的广陵江水,怔怔出神。

你寇江淮应该看得更远,应该是那座太安城才对。

离阳失其鹿(下)

襄樊城内,王府。

年轻的靖安王赵珣奉召前往广陵道靖难平叛,至今无功无过,偌大一个青州就交由一个同样年轻的瞎子主持大局,亦是平静无澜,既无做出什么惹眼的显赫功绩,却也不至于沦落到用自污手段去赢得新靖安王信任的地步,可谓“君臣相宜”的典范,有些类似燕敕王与纳兰右慈那对搭档的意味了。

入夜后,星光点点,陆诩站在屋檐下仰头“看着”璀璨星空,身边是那个靖安王府安插在他身边的死士女婢,不曾想随着朝夕相处的相濡以沫,反倒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不过这未必就不是年轻靖安王独到的手腕心计。

“先生,你让王爷只许败不许胜,到时候丢了他们赵家颜面,皇帝陛下多半会责怪吧?”

“自然会的,而且是严责重罚。”

“那王爷为何还答应了?”

“新老接替之际,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往的亲疏关系就要推倒重来,往往不看功劳大小,只看忠心厚薄。青州这边用几千人命去表忠心,差不多也够了,老皇帝刻意压谁,那也是为了新皇帝重点用谁做铺垫而已,否则谁会念新天子的好?历史上马上退出舞台的明君,大多喜欢这般晦涩行事,就是担忧新君无人可用。而且,天下大乱不可避免,这场世子殿下在大败之后,除了与朝廷皇帝和太子两人表态,也可以顺势将自己摘出乱世,静观其变。”

“先生,你这算不算书生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我这个先生,比起太安城里的元先生和燕敕王身边的纳兰先生,还是差了许多啊。”

“先生过谦了!”

瞎子陆诩笑而不言。

“先生,你再给我随便说一些大道理吧,虽然听不懂,可我喜欢听。”

“哪有那么多道理,一肚子牢骚而已。”

“先生,我说件事,你可别生气。如果有一天王爷用我要挟先生,先生大可以放心。拿一个死人要挟活人,挺难的吧?”

“别做傻事。你自尽了,以赵珣的性子,我也离死不远了。否则他身边有个无法牵制的所谓心腹,会睡不安稳。”

“先生你这是在帮我找一个活下去的蹩脚借口吗?”

“你也不傻嘛。不过说真的,这个理由不蹩脚。”

“先生,你是个好人。这么活着,你累吗?”

“这有什么累不累的,退一万步说,总比前些年在永子巷下赌棋骗人钱财轻松些。”

“先生,我觉得吧,你有大智慧!”

“可我还不是一样看不出你是穿着新衣裳还是旧衣裳。”

“摸一摸总会知道的……”

“嗯?”

“脱了后呗。”

“非礼勿视……”

“先生,你不是总喜欢说自己是瞎子吗?!”

陆诩蓦然笑了。

然后他轻声说道:“赵珣,珣,《淮南子》称之为美玉,可若拆字解之,不正是一旬帝王吗?”

陆诩叹了口气,“我辈读书人的脊梁,过不了几天,就要断了。”

……

同样的夜幕,却是远在边关。

随着远处一阵细碎马蹄的响起,不亚于一座边关雄镇的蓟州雁堡如同一头被惊醒的巨兽,几乎是瞬间,无数灯笼火把就同时亮起,照耀得堡垒亮如白昼。雁堡外围有条护城河,随着城门大开,缓缓放桥,无需那远道而来的七八骑有片刻的等待,就策马上桥,进入雁堡。城洞内匍匐跪拜着雁堡一大帮李氏嫡系,有深居简出的老堡主李出林,有特意从蓟西赶回家中的嫡长子李源崖,还有一群平日里很难碰头的大佬,无一缺席,恐怕除了那位南渡江南后无故暴毙的嫡长孙李火黎,在蓟州俨然土皇帝的李家上下就都齐全了,前年老堡主的八十高寿也没有如此盛况。七八骑中为首那位是一张陌生脸孔,脸色苍白,瞧着像是难以忍受北边冬日的酷寒,披了件出自辽东贡品的厚实狐裘子,大概是上了岁数,已经将峥嵘温养得十分内敛,并没有什么气势凌人的感觉。除了李出林和李源崖这对父子,雁堡没有谁清楚这名雍容男子的身份,不过其他人借着辉煌灯火和眼角余光,还是瞧出了端倪,在那男子身后充当侍从的一骑竟然是离阳仅有的大柱国,大将军顾剑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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