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3 / 5)
按座位次序,随兴而为。如果大伙都轮完了一遍,最后那个人还拿不出东西来,则只能饮茶!”
这个酒令的花样的确新颖,众人笑着答应了。李白才思之敏捷,当世无双。略作沉吟,便笑着说道,”我先来献丑吧,且以诗赞这杯中之物。”随即,清清嗓子,低声吟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韵脚不甚整齐,用字也有重复,但胜在随口吟来,且能和眼前美酒相应。端得无愧于谪仙之名。
众人玩味已罢,高适看了看李白,笑着嗔怪道,“我本来想借此偷懒来着,却才思不如你快。被你抢了先去。罢了,罢了,岑七,借宝剑一用。”
岑参的宝剑一直不离身,此刻饮酒,也横在腿边上。听高适来借,便双手递了过去。高适双手接过,将宝剑“呛喨”一声抽出,先用手指沾上酒水润了润,然后曲指而弹。只听一阵叮叮咚咚之声,宛若春泉吐珠,又似微风拂柳,听得人心里暖融融的,说不出的舒坦。
正心驰神往间,曲调忽然转急。徐徐清风之外,竟隐隐出现马蹄之声。紧跟着,鸣镝破空,兵戈相击。士卒往来,旌旗猎猎。从春暖花开的太平宁静迅速转为金戈铁马的慷慨激越,令人直头发竖立,热血沸腾。真恨不得拔剑而起,置身其中了。
一曲终了,众人还在意境中沉寂。半晌,才有白荇芷幽幽叹了口气,低声赞道,“好在高书记只是弹剑为曲,若是手中有琴,明日长安城内,半数琴师要去跳河了。”
注1:唐代行酒令习惯,选一人为酒头,即明府。两个录事,一个负责制定酒令规则,另外一个负责监督大伙饮酒。
注2:里边的文字皆出于诗经。舜华,即木槿花。
注3:盛唐之盛,不仅仅在兵戈。其文化之繁荣,胸襟之大气,皆为后世历代所无法超越。先写到这儿,酒徒且去自斟自饮一盏,以为盛唐。
初雪 ( 四 下)
初雪 ( 四 下)
“雕虫小技,当不起白行首如此盛赞!”高适笑了笑,轻轻摇头。“某闲暇之时常以此为乐,此刻所凭的不过是个手熟。倘若把剑换成了琴,反而奏不出里面的韵味了!”
说罢,举起酒盏,把头转向众人,“这杯酒,高某可能喝得?!”
“喝得,喝得!”大伙一起抚掌,为高适的“琴艺”轰然喝彩。
场中的气氛愈发浓烈,饶是张巡这种四平八稳的性格,也被撩拨得热血沸腾。四下看了看,见在座之中没人准备起身接过高适的酒令,便放下酒盏,笑着问道:“明允,可否借一套笔墨来!”
“如果探花郎能在壁上提几个字,临风楼上下肯定感激不尽!”王洵点点头,笑着吩咐伙计去拿笔墨。
须臾,笔墨送到。张巡从中选了只大狼毫,在砚台里沾饱了墨,大步走到墙壁前,悬腕,屏吸,挥毫写下了“风起云动”四个字。字字都有两尺见方,皆为一丝不苟的汉隶。
此时文人墨客之间最流行的是草书,取的是其自由奔放,无拘无束之境。但民间亦不乏擅长隶书的名家。张巡这几个字,若论潇洒磊落,变幻莫测,恐怕与草圣张旭差了不止一筹半筹。但其贵在端庄厚重,远远望去,一股凛然正气奔涌而出。
“好!”在座都是识货之人,见了张巡写的字,立刻以掌击案。张巡笑着冲大伙拱了拱手,然后低声说道:“能喝上这盏酒,还多亏了高夫子刚才的剑曲。张某闻之,心中忽有所感。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探花郎莫要归功于我。”高适笑着摇头,“那股凛然之气就在你心中,高某的曲子,不过是恰巧与之感应到了而已。吾养吾浩然之气,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古人诚不欺我!”
话音落下,四座又是一片喝彩之声。半是为了张巡的字,半时为了高适的点评。雷万春连续两轮没捞到喝酒,嗓子眼里早就馋得冒了烟。向墙壁上的题字看了几眼,心中忽然有灵光一闪。哈哈大笑了几声,长身而起。快步走到高适身侧,从他手里借过宝剑。然后提着宝剑来到张巡刚才题过字的墙壁前,身子猛然在半空中打了个滚,居然一边翻滚着,一边在墙上高于张巡所提四字数尺的偏左位置,用宝剑刻下了“虎啸龙吟”四个大字。最后一撇刻罢,身体已经接近地面。却是用另外一只手臂奋力一撑,九尺多高的身躯竟然如落叶般又轻飘飘立了起来,缓缓直立着落地站稳。
这下,大伙连喝彩都忘记了。或端着酒盏,或抓着筷子,嘴巴微张,双目一眨不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奋力鼓起掌来。
这四个字,却是狂草。书法上所表现出来的造诣与张巡刚才所写那四个字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但谁也不敢将雷万春的这一手小瞧了。要知道,一起一落不过是三两息之间,即便用狂草的笔法,四个字加在一起也有二十余笔。写下这四个字,就等于在三两息之间刺出了二十余剑,此等武艺,此等急智,恐怕放眼整个大唐,也找不出第二人选。
“可以喝酒了吧?”雷万春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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