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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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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张殷殷犹豫不决间,岁考时与纪若尘对阵那一幕突地浮现脑际。纪若尘周身杀气弥散,步履淡定,持剑而来。然则令她心惊的即非凛冽杀气,也非染血青衫,而是他那一双眼。

那一双眼,淡然,漠然,虽然看到了张殷殷,却依旧无悲无喜,无牵无挂。

那一双眼,却是令张殷殷刹那间心颤手软,险些握不住手中木剑。

想到这里时,张殷殷心中莫名一动,竟自穿过大厅,拉开铁栅,立在了那女子面前。

那女子叹息一声,未发一语,只是款款提起一双水葱玉手,抚上了张殷殷的脸。她指尖其凉似冰,凝润如玉,游走于张殷殷的肌肤之上。冰凉润滑的触感,让张殷殷感到说不出的舒服,恍惚间竟有些迷醉。

不知何时,那女子已然收回了手,双目迷离,似是穿越千山万水,落在了不知名的远处。许久,她才幽幽一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谁的弟子?”

“张殷殷,家父张景霄,现下执掌太璇宫。”

那女子黛眉微皱,道:“张景霄……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么个人物?”她旋即恍然,苦笑一下,道:“我却是笨了!我在这镇心殿中已立了五百多年,执掌太璇峰的真人早该换过几任了。”

说罢,那女子又陷入沉思,似心中有无穷事。未几,她朱唇开启,竟轻轻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她音声如玉,完全可称是人间天籁,这也就罢了。这首前朝古词张殷殷也是听过的,词中本有赞叹之意,又暗许繁华盛世,可是这一阙歌在那女子唱来,却是千回而百转,哀婉欲绝,其间不知藏着几多苍桑,待唱到情浓,却已到最后一句,其声已飘渺而去,余音仍绕梁不绝。

张殷殷早听得痴了。

待得余音散尽,那女子方道:“殷殷,你天生丽质,底子是极好的。若得我族秘术,假以时日,倾国倾城,自非难事。可是到了那一日,你再难听到一句真话,得到一分真心。绝世之姿,实乃取祸之道。你且要记得我今日之言!若有一日你心旌动摇了,便想想我此时的境遇,当可警醒。”

说话间,囚室中忽然景致一变,原本一个宽敞整洁的囚室,刹那间变得阴森森的十分可怖。囚室四壁俱是一方一方的巨岩砌成,色作黑褐。那女子依旧白裙如雪,身后却多了九根美丽狐尾,呈扇形排开,被九根儿臂粗细的钢钉一一钉死在岩壁上!

钢钉入墙处,仍可见九道黑褐痕迹,顺墙蜿蜒而下。

“这……”张殷殷一时无语,她这才明白,那女子为何会立在原地,动也不动。

转眼间囚室中已恢复原状,那女子绰约立着,美得不可方物。她道:“殷殷,今后每隔七日,你须到镇心殿一次,我自会授你天狐秘术,教你驾驭人心之道。”

张殷殷一惊,道:“每隔七日来一次?这怎么可能?我可是瞒着爹偷偷进来的。”

那女子淡然一笑,道:“无妨。你只要告之你父我将授你以术,谅他不会阻你入这镇心殿。时辰不早,我先送你回去吧。”

话音刚落,张殷殷面前雾气喷涌,蒸腾弥漫,白茫茫一片。待得雾气散尽之时,张殷殷已然立在镇心殿中央。

她怔怔立着,心乱如麻,直至月色偏西,才轻叹一声,离了这清寂孤绝的镇心殿。

这一年,张殷殷年方十六。

“若尘师兄!”一声呼唤从门外传来,惊起了正埋头苦读的纪若尘。他看了看窗外,已是皓月高悬,清晖满天,心下暗自生奇,是谁会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

他推开房门,见庭院中立着一个翩翩佳公子,一身月白长衫,眉目如画,飘逸似仙。如银月华,满泻其身,更衬得他冰肌雪骨,说不尽的风流端丽,道不出的倜傥潇洒,正是曾有一面之缘的尚秋水。

纪若尘暗忖与尚秋水不过一面之缘,更何况相见之日,距此已一年有余,怎地他竟然自己跑上门来了?虽说上一次三人把酒相谈,言笑晏晏,宾主俱欢。但是那种微妙不明的感觉着实让人有些不舒服,至今想来仍有如鲠在喉之感。

纪若尘心中虽如是思忖,脸上却堆起笑容,热情招呼道:“原来是秋水师兄!来,快进来坐!今日秋水师兄怎么如此得闲,会来太常峰一游呢?”

尚秋水竟也不推辞,就此随着纪若尘进了书房。

尚人还未站定,却将手腕一翻,一尊近二尺高的青花古瓷瓶已然在手。他顺手将那瓷瓶往书桌上一放。瓷瓶尚未启封,然而一股浓冽酒香已然泄出,异香扑鼻而来。纪若尘闻来,只觉这酒香则香矣,味道却古怪之极,与那寻常美酒大有不同。

瓷瓶一放置稳当,尚秋水即手扶瓷瓶,笑道:“我与若尘师兄不过是一面之缘,说来也是一年以前之事了。今夜贸然携酒登门,若尘师兄一定在心中骂我冒失了。”

纪若尘断断没想到尚秋水居然会开门见山地道破他心事,饶是他脸皮厚比铜墙,也禁不住微微一红。可是他目光一触及尚秋水那剪水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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