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2 / 3)
乐反应过来,少女尸体的手便一把攥住了虞长乐的手腕。虞长乐撞见她带血的眼睛,刹那间好似所有的光线都被吸收了进去,汹涌而冷冰冰的回忆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灌入脑海。
周围阿苓的惊呼和敖宴的声音都渺远得听不清。他向下坠去,热气化作寒冰,夜色被白日撕裂,呼啸的风劈头吹来
虞长乐再睁眼时,面前是一条熙熙攘攘的大街,行人如织。他口鼻里呼出白气,正所谓呵气成冰。
这是个冬日?喧闹传入鼓膜,虞长乐很快发觉,许多视线都似有似无地落在自己身上。
好俊俏的小娘
买回去做童养媳?哈哈
别胡说
啧,可怜可怜
这是伊兰舟的回忆?现在是什么情况?
虞长乐的视线很矮,且低着头,能看到自己的一双手。小小的、稚嫩的,却已经布满了茧和细小的伤口。正值冬日,这小姑娘的手上还生着许多冻疮。
他迷惑了。
伊兰舟是伊府大小姐,怎么会有这样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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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上榜啦,求垂爱3
惊鸿一面
这小姑娘心中充斥着愤怒,像一把锋利的小剪子,仿佛随时准备着要给谁捅一个窟窿似的。
虞长乐逐渐感知到了更丰富的细节:回忆里一闪而过的饥饿的童年,漫长的路途,跪在冬日冰冷地面上的钝痛而僵硬的膝盖,身上单薄得无法御寒的衣裳,脖子后面刺痒的细长棍,身旁站着的、时不时盯她一眼的中年女人。
可是这和伊兰舟有什么关系?虞长乐曾听有妖怪提过一嘴人间的人贩子,莫非这个妇人就是人贩子?
这是回忆,过去既定的事情,虞长乐只能默默地观察。
她要多少钱?有个穿金戴银的贵妇人走到二人面前。她衣着华贵,面相却有些刻薄,薄唇细长眼。
小姑娘身旁的妇人道:七两银子。
七两银子是多少,虞长乐并没有概念。但他直觉七这个数字太磕碜了。
没想到贵妇人蹙起精致描摹的眉:这么贵?我儿一件衣裳也才七两。
虞长乐心道,噢,不过一件衣裳的钱。他心中有些不舒服,这贵妇人穿金戴银,却是一副斤斤计较的嘴脸。可是一个人,只值这么多钱吗?
这不算贵!虞长乐感觉到妇人一把把他拉了起来,紧接着一只粗糙有力的手捏住她的脸,强迫她对着贵妇人,您看看,她生得多俊俏哪!
贵妇人依然皱着眉,伸出三根葱白的指头掰着小姑娘的下巴:张开嘴巴我看看。评价牲口一般的口吻。
一瞬间,虞长乐感觉到这小姑娘怨毒地瞪了贵妇一眼。她原本只麻木地任人摆布,此时突然张开嘴,狠狠咬住了贵妇人的手指!
啊!!贵妇人尖叫一声,惊怒交加地道,你松开!小贱蹄子!
然而这小姑娘年龄虽小,力气却不小。她被贵妇人狠狠地打了好几下都分毫不松口,女人手上的金戒指在她脸上划出了几道生疼的口子。
人贩子也大惊失色地来拉她,然而,她只用一双几欲喷出怒火的眼睛死死盯着贵妇人,活像个狼崽。
贵妇人甚至一瞬间,为这怨毒的眼神瑟缩了一下。
我的手!啊!!贵妇人终于把手指抽了出来,但食指已鲜血淋漓,几乎要被咬断了。
小婊/子!贱人,小娼|妇!你可知被贵人买了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人贩子揪住她的的头发,把她往身后的墙上撞了好几下,快给客人道歉!道歉啊!
呸!小姑娘啐掉口中的血,也开始用市井俚语谩骂起来,声音稚嫩而嘶哑。虞长乐感觉到额头上热乎乎的,是血。暗红色模糊了视线。
贵妇人颤着声道:简直、简直她好像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
虞长乐余光瞄到围观人群,皆是一脸看热闹的事不关己的兴奋,做着点评。
我不道歉!你让我死好了!!小姑娘吼道,与人贩子扭作一团,我去你妈的荣华富贵!
正僵持不下,虞长乐忽然听到了一阵喧哗。
准确说,不是喧哗。而是围观人群惊呼了一瞬,又很快安静下来了,连那揍她的人贩子也停了下来。
小姐好!
他听到这样的声音。
小姑娘望过去,一只眼睛被血糊住了,因此只能看见一片雪白的衣角。
一个软糯而清冽的声音道:谁允许你们买卖人丁的?
这声线里还带着几分奶气,也是个半大的女孩子。但她一问,人贩子和贵妇人却都立刻慌了。
不是她是我自己的孩子,不是买卖人丁!
自己的孩子却还如此对待,岂非更加罪加一等!那女孩子的声音抬高了。她故作威严的语气有几分滑稽,围观人等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用说,她的身份一定很尊贵。
人贩子讪讪地,这都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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