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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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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摇头,见季退思看向自己时道:“若是其他的官兵,哪怕就是一万人,放了也就放了,不过镇东侯的部下可是不同。”

“是啊,别看只有几百人,比其他各镇的几万兵还要厉害。”季退思也同意闯营使者的观点。这些人用又不敢用,万一逃回去,那么下次不知道要用多少条性命去换。但季退思却不打算杀俘,他对闯营使者道:“长青营的张南山,曾经与我有旧。”

季退思说起快三十年前的往事。他在跟随孔有德、黄石逃亡去旅顺的路上,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同为孔有德部下的父兄,为掩护孔有德和黄石脱险而战死沙场。黄石的部下张承业对季退思、肖白狼这几个孤儿很好,在旅顺时始终照顾他们,一直到分手。今晨张承业饮弹自尽,季退思明知中计,仍信守昨夜对张承业的承诺,下令照顾留在隔马山大营中的新军士兵,并告诉他们,如果投降自己就可以免死。

谈话间一个叛军急匆匆赶来,高声报告道:“大王,我们找到许平的坐骑了!”

几个叛军士兵捧着许平的铠甲上前。他们一路循马蹄印追击,最终发现正在吃草的马儿,还有它背上的铠甲等物。

“开始看见马蹄印变浅的时候,卑职们就有过怀疑,不过想到可能是许平这厮扔掉了盔甲逃亡,所以也就顺着马蹄印继续追下去。等发现了马,卑职就回头从马蹄印变浅的地方继续找。这厮好像逃进了一条溪流,不知道是向上游还是向下游去了。”

因为天色已晚加上人手不够,这个几个叛军只好悻悻然回来复命。

季退思拿起许平的盔甲仔细检视,良久后颇为遗憾地道:“似乎没有受到重伤。”

“是的。”那个叛军小头目点点头,昂首道:“大王,但是他没有马绝走不远。”

据俘虏供称,许平前一天已经负过伤,今天逃走时似乎体力已尽。那个叛军头目信心十足地说道:“这厮很可能去向村民求助,起码他要吃饭。卑职认为,只要派人去向周围几个村子询问是不是有生人来过,找村子里的人或者砍柴的人买过食物,就可以找到他的踪迹。”

“嗯,去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叛军头目领命退下后,季退思看见身旁的闯营使者脸上挂着微笑,就为自己的郑重其事解释道:“新军,任人唯亲、结党营私,旧人的豪气大不如往昔,新人几乎全是无胆鼠辈,见功则一拥而上,见败则哄然四散,只会仗着镇东侯当年的余威狐假虎威,擅长的是勾心斗角而非战阵之术,不过我之前还万万没想到,镇东侯的手下将领,竟然也会有人不经一战就抛下自己的营临阵脱逃,而且还会有这么多!上次直隶击溃东森营我还曾以为是侥幸……”此战季退思缴获了不少新军情报,其中包括大量新军的推演预案,一开始季退思还很认真地去看,但很快就啼笑皆非,有一份推演是采用辽东的经验来估算山东的气温,还有一份则是参考云南的条例,一本正经地把山东的丛林当成西南的来推测会给在军事行动造成什么影响,还有许多类似的——就连足不出户的书生都会觉得荒唐不堪的条例推演,居然被堂而皇之地写在新军的推演预案上而无人质疑,最让季退思觉得讽刺的是,每一份报告的最后,那些久经战阵的武将居然也会签名表示同意这些亲朋晚辈的推演,而新军参谋司——季退思真的怀疑,这确实是那个大名鼎鼎,让敌人闻风色变,令他高山仰止的长生岛参谋司的传承么?

“个别一两个还算凑活的,也是墨守成规之徒,哪里有一点镇东侯当年的气魄手腕?我本以为新军中再无敢担责之人,只要困住一营的伤兵就困住了他们全军,还是小看了张承业啊。山岚营的方明达我也很熟,当年他是杨将军的亲兵,只知道唯镇东侯与杨将军是从,关键时刻不敢承担重任,若那一炮打死的是张承业而不是方明达,估计就他就会坐死营中,让我能从容挖壕困死这两个营了。”季退思感叹一声,想着黄石当年的冷酷无情:“不可小视许平此獠,新军中年轻一代此獠最有章法、气概,虽然还远不能与镇东侯相比,但颇有几分镇东侯年轻时的狠辣作风——敢跑,敢亲身断后。此番若不能将其斩杀,让他带着镇东侯练出来的兵,用着镇东侯造出来的武器,日后必是我辈的大敌。”

北直隶之战许平的坚毅就给季退思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次山东一战前期几次打得季退思措手不及,给他侧翼的压力非常大。而解围、断后战后,许平的行动也极为迅捷,差一点就从几万叛军的重重包围中全身而退。

而且季退思派去整理张承业遗物的人,发现了张承业在几封来不及送出的报告中,向黄石称赞许平的军事才能,认为必定是新军未来的良将:“才从军不久,就敢不夹着尾巴做人,不避人言帮镇东侯弥补条例的不足,就这一点也比那些混吃等死的酒囊饭袋强上百倍了。”

“大王所言极是。”闯营使者正色道:“早在来大王这里之前,吾主和恩师对我说起过他。”

季退思知道对方口中的恩师是指牛金星,他本是举人出身,因犯案落下死牢,恰好李自成攻破县城,牛金星才捡了一条命,也就此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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