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3 / 4)
,无奈地说道:“廖千总倒是没有完全崩溃,他还能指挥百十来人。”
“叛贼的骑兵又出动了。”余深河又是一声绝望的大呼,再次把许平的注意力拉回南面。叛军显然也注意到明军的异常举动,那张写着“陈”字的大旗正快速地移动,大队的叛军骑兵肆无忌惮地从许平主阵前掠过,直奔向明军左翼阵地的山头。不过冲在最前面的则是一张“刘”字将旗,许平把望远镜投向那里,映入他眼帘的人,正是刚才那个在许平阵前耀武扬威的刘哲闻,他那满脸的铁须和目中的凶光,曾给许平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叛军如火般的骑兵飞快地卷上明军左翼的山头,然后又如水银泻地般越过它向北追击。许平无法再看下去,他双手插在一起,绞动着自己的十指,胸口抽动着阵阵剧痛。开战不过小半个时辰,明军的两翼就已经不复存在,许平损失了超过半数的兵力,他紧紧咬着牙齿,许平死死地盯着不远处那张写着“肖”字的大旗。
——冲下去,砍下肖白狼的首级,和他们拼了。
一个声音在许平的脑海里来回激荡,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冰冷的寒气才一进入体内,就被化作滚烫的气息,烧灼着整个胸膛,让他不能不把这烈焰急促地呼出去。
——败了,败了。
许平痛苦地吞咽着口水,脑袋简直要炸开一样。
——那么多同袍战士,因为我一定要来增援德州而死;因为我一定要在西南布阵而瞬间被打垮;我自以为能够代替赵敬之将军而实际不能,他们因此横死在这里……
许平感觉自己的眼眶发热,全身的热血都涌上头部,几乎让他不能思考。
——像一个男子汉那样的战死吧。
许平没有退路,他是冒名顶替者,他严重违反了军规,他害死了这么多同袍不说,还连累了曹兄弟。
“儿郎们,跟我冲下去,砍下肖贼的首级。”
这句话就滚动在许平的喉咙里,只是他张开的嘴发出的只是嘶哑的出气声。
——现在叛军骑兵都散开追杀我军。
许平感到自己发沉的脑袋似乎渐渐地又能思考了。
——肖贼的步兵也多散开进攻,还没有来得及撤回来。
许平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
——这未必是送死,说不定反倒真是我转败为胜的机会。
许平红着眼睛看着只有两里远的肖白狼的大旗。
——没有多远,猛烈地冲进去,一举斩断他的大旗,和他们拼了,为死难的兄弟报仇雪恨,砍下他的首级。
许平的手猛地扶在腰间的剑柄上,一挥手就把它拔在手中。
许平大喝一声:“儿郎们……”
“许将军!”余深河的喊声打断许平的思路,他伸臂指着许平身后:“许将军快看!”
远处一队明军正从北面向自己这里亡命跑来,再仔细一看,那队明军似乎打着廖可宗的旗号。许平拿起望远镜,没错,就是廖可宗带着的那百十来人。看来廖可宗并没有和败兵一起往东北溃逃,而是领着他身边的这些人在北面绕了一个大圈子,最终还是向明军主阵赶来。
许平放下望远镜,发觉自己还紧紧地握着宝剑,他心有不甘地又南望了肖白狼的大旗一眼,默默地把剑又插回了鞘中。
此时风云突变,东北远处一小队叛军骑兵冲下封冻的卫河,正在追砍溃败的明军。他们好像发现了廖可宗,拨转马头向着明军主阵的方向追来,形成两条一前一后的黑线。后面的那条黑线虽然离的很远,但它飞快地拉近了和前者的距离。
许平又把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绞动,屏住呼吸,看着直指自己脚前的这两道黑线。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身后的江一舟不停地念着,许平也忍不住要和他一起念。后面的叛军骑兵越追越近,又是那个凶神恶煞的刘哲闻。眼看前面的明军就要跑到主阵的防线上了,而后面紧追不舍的叛军骑兵离他们也仅剩一步之遥。
“好,好,好!”身后的参谋人员都雀跃着跳将起来,廖可宗带着部下一头冲进了友军的阵地,叛军骑兵恶狠狠地看着他们,在明军防线的不远处停下了脚步。许平大口地吐着气,真有一种想坐下来的虚弱感,不过他坚持着没有让自己出现失态的举动。
廖可宗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上山,跌坐在许平身前的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叫着:“许将军,卑职对不起你啊。”
许平已经恢复了冷静,问道:“廖千总,你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廖可宗伸开两腿,双手撑在腿弯处努力地呼吸了好久,才艰难地说道:“许将军,看到右翼的惨状后,卑职那里的军心一下子就垮了。等到叛贼向卑职那里开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开始跑,但一眨眼,真的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几百名士兵就都开始逃跑,卑职无能,没有能够阻止他们。”
这时许平身后不知道谁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们趁机向德州突围吧,杀入德州坚守。”
虽然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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