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节(1 / 3)
张说自然附和:“薛郎觉得哪里好?”
薛崇训道:“我住那边安邑坊内有家叫‘水云间’的青楼,里面有个歌妓唱教坊曲儿很到位,咱们去听听?”
张说一听是教坊曲,脸上不经意便露出了一丝索然,常能出入大明宫的人早就听腻那些东西了,实际上虽然有免费的官|窑,但大臣们对官妓都没啥兴趣,有空都喜欢寻些新鲜的乐子。
不过他和薛崇训一道出来游玩,玩|乐的心情反而不多,更多的心思还是出于加强二人的关系。因此张说脸上的索然转瞬即逝,随之一副高兴的样子:“薛郎建议的地方,定然有不同凡响之处,难得恰逢闲适,这便是见识见识如何?”
薛崇训轻轻踢了下马腹笑道:“走罢,我也许久没去那地方了呢。”
相思
走进安邑坊,薛崇训心里泛出一种莫名的快乐。最让他感到不适的事便是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着不能把握的事;反之在越熟悉的地方,他就感到越是安心。追求安定是许多人想要的东西,但也有人说追求安定是软弱无能的表现,如果是这样,薛崇训其实也是软弱的。
张说陪着他走进安邑坊南街的水云间时,虽然他们穿着布衣,但杜姐儿立刻就把薛崇训认出来了。她马上就放下手里所有的应酬,满面堆笑亲切得就像是薛崇训他|娘一般,恭敬热情地喊道:“哎哟,大人物来了!”
杜姐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此时激动得把手里的手帕胡乱甩动已经有点失态,因为她知道薛崇训是谁。以前薛崇训大宴宾客之时,还叫了水云间的歌妓到府上凑数助兴。此刻她俗是俗,简直俗不可耐势利作态一眼便知,可是薛崇训却倍感亲切,熟悉的地方遇到熟悉的人,他并不反感。
薛崇训笑道:“杜姐儿稍安勿躁,咱们就是过来玩乐,别弄得鸡飞狗跳扫了大伙的雅兴。”
“那是、那是……”杜姐儿那浓妆打扮的头就像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
张说揶揄地笑道:“薛郎倒是熟客。”
薛崇训也不解释什么,律法又不禁止权贵官员干这个,甚至还有皇粮养的官|妓。他依然带着笑眯眯的表情问道:“蒙小雨可在?”
“在,在的!”杜姐儿急忙答道,回头问旁边的人道,“小雨房里有客没有?”
那人道:“刚刚才接待了许家四郎。”
杜姐儿直接说道:“把钱退了,言之好歹,打发了。”
“是。”
薛崇训转头对张说道:“你看杜姐儿多仗义的一个人。”
杜姐儿听得亲王夸奖脸都笑烂了,上面厚厚的脂粉几乎要因为太有张力的笑脸而簌簌往下掉。过得一会儿,她便带着薛崇训等人往楼阁上走。几个随从站在门口,只有薛崇训和张说进门去,因为是两个人杜姐儿便问道:“薛郎要不要再叫几个小娘进去服侍?”
薛崇训道:“咱们就是听听蒙小雨唱曲,免了罢。”
这时蒙小雨从里间快步走出来了,看得出来刚才她在赶着梳妆打扮呢,衣服也换了身新的,素色淡雅的襦裙上衫袖子上折叠的痕迹都还未消失,肯定是刚换的了。她倒是比较懂这些权贵官僚的口味,专门收拾得雅致而不张扬;至于换妆之前她是怎么一副打扮,就无从知晓了,多半是市井喜欢的那种大红大绿的罗裙罢。
她笑眯眯地款款作了一礼,“见过薛郎、明公。”
算来薛崇训差不多有一年时间没见过她,只见她的鹅蛋形椭圆脸型虽未有太大的改变,可女子大了还是有些变化的,脸上的稚气已经脱得差不多了,身材也仿佛高挑了一些,出落得更接近一个窈窕女郎。她也不叫薛崇训黑炭了,要是当着张说的面还像以前那么放肆,恐怕薛崇训少不得又会被张说玩笑几句。
礼数周全了许多,不过薛崇训能感觉得出来她对自己那份亲切信任没变多少,相比其他庶民,蒙小雨在他的面前少了几分敬畏,多了几分真诚,毕竟是故人嘛。
薛崇训笑道:“许久都没寻着机会来看你,今日正逢同僚好友张相公休息一同出门闲逛,便有些怀念起小雨唱的教坊曲儿来了,不知你生疏了没有啊?”他随意地闲扯的当口,同时便随意地把张说也一并介绍了一下。
以前蒙小雨在王府上来应该是见过张说的,但是时间久了可能她早已忘却。这家水云间在长安也不算名气很大的青楼,张说估计也没来过。
张说也随口寒暄道:“久仰小娘子大名。”
“张相公说笑呢,我在水云间都不算最红的,别说在长安城让您久仰了。”蒙小雨轻快地笑谈起来,又回头回答薛崇训的话,“不算生疏,还能唱唱。最近不是流行月宫羽裳舞么,那个我也会呢。”
薛崇训走到桌子旁边,和张说相互谦让了一番,便分上下坐了下来,他刚坐下便说道:“那行,先给咱们唱一曲《长相思》,我都有点迫不及待想听听了。”
蒙小雨娇|娇地说道:“那曲儿啊,好老了。”
薛崇训笑道:“就是老歌才够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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