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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嫁 第4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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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什么了?”一个温存的声音轻轻地响在梦境上空,“您出了好多冷汗。”

楚王。她发不出声音。楚王死了。他那样恨我吗?他为何要瞪着我?

那声音轻笑了一下,好像冬日里的一缕日光,轻悄悄就驱开了重重阴云,“您在我的怀里,却梦着别的男人?”

怀里的女人却不说话了。她嘴唇发白,修长的眉毛紧抿,不知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柳斜桥凝视着她的脸,心中时而紧张、时而苦涩,只想闯进她的梦里去看个究竟。

她忽而向着他转了个身,整个脸都埋在了他的胸口,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身子都在发颤。

他怕她是发热了,给她盖好被子,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才舒了口气。可这样一来,他便再睡不着了。

——冷香外

这一日徐敛眉醒来时,眼前的光景似乎与以往都不太一样。她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身边便伸过来一只臂膀将她扶起,也不说话,就这样耐心地等她回过神来。

恍惚间她好像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如梦一般。她任性地不想醒,双手覆在脸上,很久才道:“天亮了?”

他轻声回答:“大亮了。”

她懊恼地“噢”了一声,挪开手,便对上他清澈的眼瞳。她的脸又红了,转过头去望向窗外,又加了一句:“真亮。”

他有些不着边际地道:“是啊,下雪了,殿下。”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那句“真亮”简直傻兮兮的,转头想拿回点面子,却见他并没有笑,沉默的神容里,好像在思索什么,又好像只是怔忡。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在经过了这样的一夜之后,她该说什么才能不那么跌份?心在缓慢地下沉,像被铅坠子拴住了,她却不敢问,万一他后悔了怎么办?

他回过神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也不说话,便下床去开了门。她连忙缩回被子里,但听得他在门边同鸿宾说了几句话,然后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洗漱吧,殿下。”他淡淡道,“鸿宾说您还要去奉明宫议事的。”

至少他的语气还是温和的。她仰着头,吐出一口气,“所以我不喜欢留在岑都,每日里总有数不尽的事要议。”

“朝会集议是祖宗法度,总不可轻废。”他一边拧毛巾一边道,“在下却是佩服殿下,可以驭群臣于股掌之中。”

“你喜欢这种感觉吗?”她忽而侧过身来,一手撑着头,懒懒地看着他,“你喜欢这种运筹帷幄、计算人心的感觉吗?”

他倾身过来,折起巾子轻轻地给她擦脸,“在下尚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是以无从谈起。”

她长叹一口气,“比起这些,我更喜欢战场。”

他看她一眼,“那不如让世子与您易地而处,您去冲锋陷阵?”

她的手指玩着他腰间的玉佩,慵懒地笑了笑,“那大哥可要怪你的。”

他也应景地笑了一下。她坐起身来,浑身依旧乏力,却不想说出口,手扶着床栏站了起来。他看着她,轻声道:“您若真去了冲锋陷阵,我也要怪我自己的。”

她抬起头,他的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腰,正给了她一份足以支撑但不至于僭越的力道。他静静地凝注着她,清浅的眼底,却藏了深深的漩涡。

她动了动口,仿佛承诺般道:“那我便不去了。”

他垂下眼帘,似笑非笑地道:“在下可不敢向您要求什么。”说着,松开了手,欠了欠身,“我先出去,不扰您了。”

她还想再说什么,他却已离开了。

徐敛眉梳洗一番,便冒着风雪匆匆赶往宫中。今日没有多大事情,倒是今年第一回下了雪,群臣都有些兴奋,贺喜的话说了不少。然后便是将领们挨个来禀报全境防务,易初也在其中。

易初统辖的正是岑河上的重要守备,飘雪之后,岑河的冰期便成了徐敛眉最关切的事情,依往年常例,驿船将停,而河边的守备却要增加,这是当初莒国进攻带来的教训。

徐敛眉同易初谈得累了,回府的时候,在辇车上险险要睡着。鸿宾到车中来给她塞了个暖炉,也不言语,只是盯着她瞧。她被这样瞧得不自在了,“怎的了?”

鸿宾竟然也脸红,低声嗫嚅:“昨晚婢子听见,您和驸马,房里……”

徐敛眉整张脸哗地通红,只得拿怒意遮着羞意:“乱讲什么呢!”

“其实今早婢子真不想叫您去议事的。”鸿宾软声道,“您一定累坏了吧?”

“……”徐敛眉再不想接话,干脆闭上了眼。鸿宾倾身过来将车窗放下,一边好声好气地道:“殿下,不管如何……婢子很高兴。”

“什么?”徐敛眉懒懒发问。

“婢子原本以为,”鸿宾偷眼觑她,神色里像有些难过,“您不会对任何人……”

“放肆。”徐敛眉蓦地截断鸿宾的话,她睁开眼,冷冷注视着她,“这种话也是你说得的?”

鸿宾低下了头,被公主毫不留情地数落,心里却更加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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