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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那个在摄影社团里,办过不少的个人展、提携过不少后进、同时身为管理员的大哥级人物。

--「真好啊!明明厉害的也就只有那几张而已,其他都跟我随手拍拍的没什么两样啊?果然人红了以后连放屁都是香的。」

而这样的角色,阿树绝对会记得自己在泰久面前如此唾弃过数次。

拜託,希望这个世界把我当初那些话全都删除掉。他脑海里反覆恳求着。

「大致上的情况我已经听泰久和蔓婷说过了,嗯、我想要了解,经歷过那些事情的人,会拍出什么样的作品。」

哪些事?阿树毫无头绪,他错愕地转向蔓婷,但蔓婷却躲开了目光。

「你放心吧,我并没有做人情给任何人。」猜测他难以啟齿的表情,摄影大哥朝两人笑了笑。「这项邀情,纯粹是因为,我认为你的实力应该获得曝光的机会。」

「邀、邀请?」阿树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大到整张脸都在抽蓄。

「嗯?」摄影大哥把疑问参杂了自己那一部份后,丢给那位女孩。

「呀、」而蔓婷却点点头,什么解释没有生出来。

耸着肩,他只好自己出来解套这停滞不前的场面。「我希望能在下周的摄影展里,展出你的作品。」

于是,就从这刻开始,全世界都不一样了。

「基本上,我想跟你聊聊这三张。」

来不及庆祝、也没时间给他失智,摄影大哥直接就把他拉回了现实。

他将电脑转向阿树和蔓婷。

第一张作品,基本上是灰色调的。

阴雨绵绵的早晨,唯一的光源是那扇窗外的破晓,依着布帘之间的缝隙,照进来一道三角形的灰濛晨光,把摆放在窗前的桌子给切半为二。光亮面上散落着捏扁的啤酒铝罐、和卫生纸团、和乾瘪的保险套,明暗因着形状的不同而呈现几何状,将轮廓勾勒得很立体。暗面堆放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和资料夹、和文具、和一些角落已经无法受阳光所眷顾的暗族。如果从这些去猜测房间主人的样貌,大概不会授予多好的评价。而主人的性别,就放在右侧的布遮衣柜里,掛满了女性衣物,却突兀地出现两套整齐的办公室套装,平整乾净,一点皱褶都看不见,到这,又让人不禁臆测她在职场上的样子,到底、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呢?

于是,就希望她能够转过头来。或许是刚醒了、也或许是待到清晨才愿入睡,她以左手臂撑着枕头,将身子给侧了起来,一束慵懒的黑发如河流一般落往胸前,而右手则轻轻地举起,让纤细的指头在耳上的发丝稍做拨划。毯子似乎才刚自肩上滑落,缓停在腰间,将身形修饰成最嫵媚的样子,表露而出的整面裸背上,佈满了深浅不一、形状复杂的纹路,在色调的单一下,比起刺青,更像是被火舌肆虐过后的印记。在那些印记里的故事是什么?是一个悲痛的意外?还是扭曲的赠礼?而她眼里又正在注视着什么?是桌上啤酒罐和保险套所代表的沉靡?还是窗外雨丝的哀愁?

接着,滑鼠一点,第二张,同样是以灰黑白所组成。

称不上宽敞的房间里堆满了油画画作,地上、墙上、架上,任何能摆放的地方,全部都被佔满,没有人能够相信,这种惊人的数量竟然全都是出自于同一人之手,要计算上所花费的时间,仅仅只是稍微意会就能够让人感到窒息,比起摄影作品本身,画作的内容反倒更要令人好奇,任何一个有绘画基础的人路过,都会不禁停下脚步,为它们的不出名而叹气、为它们只得成为别人的构件而感到惋惜、为自己无法亲眼见到而失落、而气愤。更让人椎心的,是它们竟然都被失去了色彩,即便光从轮廓就能感受到非凡,但一旦顏料失去了区别,一幅画作就等于死亡,更不敢想这里的数量。

只是,当冷静下来回归摄影作品本身,或许大多数人都能因此而释怀。在远处窗前,有位外貌动人的少女,她托着脸颊,坐在老旧的凳子上、倚靠在有故事的书桌旁,缓缓的思绪看向窗外,绵绵细雨轻飘飘地落下。关于这些,有人把它给留了下来,留在自己的画布上,靠近镜头的另外一位女孩正拎着画笔、另手端着画刀、坐在凌乱的油画工具桌旁,彷彿这个世界只剩眼前、和面前,她画下了女孩的样子、画下了凳子、画下了书桌、但在她的画布周围却留了白,好像四周那些堆放的作品不存在一般,她并没有打算放进去、并没有打算专注于那名少女以外的世界。而在她身后,默默地站着一位佝僂老者,背对着的他,眼里的画面什么,却无从得知。

咖搭声又下,最后一张,令阿树倒抽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竟然连这张也是,在各种意义上--会被大哥选中、跟成为了黑白。

本来应该要是五顏六色的水舞秀,窜上了夜空、如流星雨般洒落,甚至都能瞧见雷射光束在里头舞动而拨弄开来的光影,包括底下的人潮、远处的灯火、河面上的倒影,这些那些,全部都被剥夺了色彩、全部都成了一幅水墨画。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那位在细雨之中止步回首、嫣然一笑的少女,便成了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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