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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8)(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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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那时他就恢复记忆的话,那么跟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一直都是带有神明部分记忆的存在。

成为所谓的神明真的很孤独,而我也不觉得自己可以用这个词汇来形容。

太宰治装作没有察觉到自家恋人略显呆愣的模样,只不过是紧紧扣住他的手,轻声解释着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那是一片超出时间概念的空间,放眼望去只有一望无垠的漆黑。我就在其中等待着,同时意识又分裂成无数份,来到很多只能在课本上见到的时间点,也见到许多名垂青史的大人物。然后拼尽全力,用消除的能力独自一人杀死即将从躯壳中孕育而出的梦魇。

所以当我记忆恢复的时候,是真的很不想离开。说实话这个世界怎么样对我来说都无所谓,让他就此毁灭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我知道,这并不是我最真实的想法。青年的声音沙哑而艰涩,神色晦暗阴沉,同时又透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苦涩。

从那时候开始,太宰治便意识到了,自己在消灭梦魇的同时,也被它们所散播的绝望所浸染。

换做他最原本的性格,是根本不会站在如此阴暗的角度思考问题。太宰治或许是天生的异类,不曾真正融入过芸芸众生中,但世界对他来说依旧十分珍重,想要守护的东西也有很多。

他希望这个世界能够继续存在,在广袤星海中作为一颗不起眼的小星球,不要被任何外来者发现,不要被卷入任何莫名其妙的纷争。

梦魇是散布绝望,让这世界上诞生无数罪孽的存在,而我每消灭一只,本该存在于它们身上的因果便嫁接到自己身上,同时也在潜移默化影响着我最根本的某些东西。

青年空闲的另一只手抚上自己胸腔,隔着薄薄一层衣物,感受在那之下心脏的鼓动。

即便他的外表没有更改,内心深处某些无法用肉眼辨析的东西,已经不再是最初的模样。

他声音极轻,在黑暗之中的眼眸无法容忍任何光亮停留,缓缓直起身子,隔着冰凉刺骨的栏杆将唇凑到恋人耳侧,大概用不了多久,我残存的人类部分就会彻底湮灭在黑暗中,作为补全这个为消灭梦魇而生概念的最后一枚齿轮,迎来意识的终结。

青年笑了,面部表情显得十分凄凉诡异。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但是显然,如果不是因为费奥多尔这场蓄谋已久的计划,自己早已经真正死亡在无人知晓的地方了。

在那之后,或许就连掌控了梦魇力量的费奥多尔,也会逐渐将他忘却。

并没有预料到这些内容,最初不过是凭借着自己的执念与占有欲作出决定。直到今日,费奥多尔才知道什么样的情绪叫做后怕。

他隔着牢笼之间的缝隙,在恋人的面颊上落下轻柔一吻,紫红色的眼眸深处晕染开极为复杂的色彩,在那之前,我却把你人类的部分撕扯下来了。

若是自己动作稍慢一步

是这样没错。

卷发青年点点头,语气听起来平淡无常,却难以掩盖隐藏在那之下濒临破碎的感情,但是费佳,现在的我并不是你所喜欢的那个人。

曾经构成太宰治的那部分,无论是性格还是思想都已经消失不见,它们作为背负因果的代价,被世间涌动的恶意玷污之后永远离去了。现在在费奥多尔面前的,不过是一个由宇宙中最肮脏不堪的污秽构成的存在。

他同样贪恋着这份温暖,甚至在寻回记忆后,为了维持令自己倍感幸福的现状,戴着虚伪的假面,时刻扮演着本该死去的自己。

人是会变的吗完全理解对方在表达什么,面无血色的俄裔青年身形僵硬,浓稠到仿佛要实体化的混乱在眼里绽放,我不在乎,留下来。

是了,他再也没法用冠冕堂皇的借口欺骗自己。这场名为爱的游戏,不过是为了遮掩某些真实罢了。

并不是希望太宰治得到幸福,而是希望他只能通过自己接触这世间的一切。如同家养的宠物猫一般,生活无忧无虑,本质上却根本无法离开饲主。

他想要拥有那个人的全部。

这算是命令吗?太宰治歪了歪头,空闲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栏杆。他似乎想要通过栏杆受到撞击后传出的声音,来判断这究竟是怎样的材质,自己有无在短时间内脱离的可能。

是通知。费奥多尔回答道,语气强硬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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