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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鳶飞戾天(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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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身后眾女都是一夹马腹,呼啦啦十馀骑马将她团团围住。阿容下意识又后退了半步,表情闪过一瞬间的困扰,几乎有些神思不属了:「我没受伤,你们都没事吗?」

汪春叹了口气:「唉,咱们没事,倒是失去了几个姐妹。上次艋舺一战,我们都没逮着那个薛开诚,几个姐妹就折在客栈里头。回去之后我们找不到你,还以为你也出事了,十万火急地回去通报二娘。二娘听了,二话不说就和咱们一块儿来找你,把艋舺四周都翻了个遍,又跑来大龙峒寻人,好容易才找到你了。」

这时,一直在后头的陈金釵和华咏也向她们靠近。陈金釵瞥了阿容一眼,没和她说话,馀光扫过了孙璟,和祝秋棠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最后定在周志风身上,十分桀傲地大笑道:「别来无恙啊,周先生,二十年了,你倒还没死呢。」

周志风唇角一弯,转正了马头,稍微向前一步:「你不也还苟延残喘么?怎么,又练了二十年没出息的功夫?」

陈金釵眼皮一跳,她最痛恨人指责她的功夫,目光如刀,冷森森地刨了周志风一眼。周志风嘴角含笑,毫不退却,用这一笑回敬了她的利芒逼视。「锦鳶」眾女见状,纷纷手按剑柄,周志风回击似地更加向前一步,气氛一时紧张起来。孙璟在不远处静静观望,他看见陈金釵那双犀利的眸子,尖锐得简直能杀死人,于是上前一步,十分恭敬地抱拳道:「陈小姐,数年不见了,我这把弟的脾气还是一如往日,你莫见怪。艋舺乱战那天,咱们误打误撞碰到了阿容,担心危险,这才将她带出来。我对这孩子一见如故,想带她出去玩一玩,还望你允准。」

陈金釵冷电般的目光一动,一摆袖子,走上前来,眾女立刻训练有素地护在两侧。陈金釵道:「多谢孙兄相护,这孩子给你添麻烦了。不过我不放心她在外面乱跑,这回的事我实在担心得紧,就怕这孩子在外头送了命。不论如何,多谢相助,咱们这便走了。」然后她回头望了阿容一眼,眼神已经没了锐利,多了三分关怀,淡淡地说道:「走了,回家吧!」

陈金釵回头,前脚刚才跨出,身后立刻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回头一看,哪里有阿容的影子?驀地神色一厉,咻咻咻甩出三枚铁镖,阿容听声躲避,躲过了两枚,剩下一枚无论如何闪避不过,只听那马一声惨嚎,腿一折,将阿容整个人从马背上拋了下来。祝秋棠手一摆,撑在她背心,将她整个人往前一推,阿容这才立定步伐。陈金釵怒道:「你干什么?」「锦鳶」眾女闻听喝令,立刻策马奔出,将阿容团团围住。孙璟大喝一声:「且慢!」

此言一出,眾女立刻勒住将绳,怒目而视,有人已经伸手入怀,气氛登时多了一层肃杀。阿容失了一匹马,乾脆破罐破摔,隻身走向眾女,理直气壮地将她的心愿喊了出来:「我不回去了!」

话音落地,双方人马都是一阵大譁。眾女藏不住满脸的惊愕,各个面面相覷。孙璟眉头紧皱,一时举棋不定。周志风拨转马头,实在不想搀和。祝秋棠面色凝重,心中五味杂陈。一直在旁观望的赵元祺双手环胸,静静观察一切。

陈金釵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脸上已经在数息间闪过了无数种表情,几乎有些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过了好半晌,才平平淡淡地开了口:「你说什么?」

乡野间鸟鸣啾啾,背后的树海密林掩映,天空忽然暗了下来,变成一种无形的凝滞,风都不吹了。阿容深吸了一口气,扫了一圈身周眾人,全都屏息听着自己的解释,她于是安放了自己的心,侃侃而谈道:「上回我不是跟那小子打赌吗?说要赴半年后苍鹰会所办的试剑会,当时我就有了这个打算。后来我又遇到了孙前辈,他和我谈了苍鹰会的运作,我发现那才是我嚮往的生活。至于茶庄,我不会再回去了,我真的觉得很累,我不喜欢那种生活。」

一旁的华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错意了,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为了逃避茶庄的生活,居然甘愿去投苍鹰会门下?」

阿容坚定道:「是的,那才是我憧憬的生活。」

身周眾女又是一阵大譁。华咏听了不住心里有气,厉声道:「那你知不知道苍鹰会是当初三邑那帮贼耗子开创的?他们假惺惺地说什么要守护台北,结果自己发动了一场血腥械斗,把你陈二娘的家烧了,亲戚家属全杀了,你知道么?」

话音刚落,阿容真是吃了好大一惊,脚下退了几步,忍不住道:「你说什么?」

华咏道:「我说苍鹰会的老祖宗是三邑狗杂种,是你陈二娘的大仇人,你要投了苍鹰门下,就是忘恩负义!」

华咏的声音中气十足,在阿容的耳际回盪着,像是警鐘,一阵一阵地在骂她忘恩负义。她并不知道苍鹰会是三邑人所创的,仅知其帮眾不限任何宗族,孙璟也没有特别提过立派祖宗这件事,她自然不会去多想。如果真是如此,虽然其门下并不限于三邑人,可倘若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奔着敌人去的意思呢?

她的内心陷入了无比强烈的纠结,她是同安子孙,祖辈受了三邑人欺侮,来到大稻埕落地生根。然而,孙璟所说的「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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