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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悦的时光总归是短暂的。
在陆禾的纵容里昏了头,浑然不觉父亲越发的沉默寡言,母亲越长的不见踪影。
他们王不见王的处了不知多久,终于在初三快结束前的某一天午后爆发。
心生埋怨,相互诋毁。
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纪得撞见父母如此激烈的争吵。
那么小的女孩,害怕的躲在房里,想去劝阻,又不敢去干涉。
待门外安静下来,纪得推开房门,站在楼梯的转角。
她听到纪年琴仿佛老了十岁的声音。
“俞宏达,你我…两不相欠了,走吧,不要再折磨自己,我…放你走……”
最后一个“走”字,到底是下了狠心才说出口,轻的不敢惊动面前的人。
俞宏达嘴里呢喃着“琴琴”不敢大声。
他是迫不及待想逃离这一切,可也不想与她到如此这般田地,再回头更是无尽的绝望。
手握紧拎袋,便转身离去,背影笼罩着没有余地的决然。
那日的天空也是蒙着一层阴影般的雾,挥散不尽的是纪得内心的荒凉。
她,是不是,没有爸爸了。
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
大约真是天意弄人,连续几日的高强度学习让她疲惫不堪,陈医生勒令她务必在家休息一天。
休息?就碰到了这样的情景。
本身不适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她闭上眼睛缓神镇定,不自觉拿起手机。
满腔肺腑溢出来的哀伤想要倾吐,又不知该告诉谁。
偏偏这时,似有心电感应一般,电话响起。
是他,是陆禾。
这一秒的他,是纪得的救命稻草。
“陆禾……”
接起电话,纪得迫不及待的率先喊出声。
这是第一次,纪得喊她的全名。
陆禾听完就察觉不对,声音里暗藏着哽咽和踌躇,是让陆禾心碎的难过。
“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了。”
“……家。”
纪得的词汇匮乏到单字,喉咙干涩的像是一只要濒临渴死的鱼。
“等我。十分钟后到”。
陆禾一个转身改变了路线,到车库取车。
学校距离别墅区少说要半小时车程,不知道这个十分钟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好在这个时间段交通良好,和谢译打了声招呼,翘掉后面的两节课,箭一般往纪家飙去。
谢译听到他要去纪家,不由陶侃。
“听说今天鱼儿请假一天,怎么,上赶着病中送温暖呢。”
“你怎么知道她请假?”
“嘻嘻,我神通广大。”谢译得意的笑。
这话听在陆禾耳中完全是另一个意思,凭什么鱼儿的行踪,这家伙比我还了解。
顿时一阵胸闷不适,油门又踩紧了几下。
“你少打她的主意。”
“哟,怎么着,鱼儿都没给你扶正呢,你再不加把劲,可是有的是候补人选。”
谢译的油腔滑调自然是点了某人的引火线。
“她是我的!”
陆禾低吼一声,就把蓝牙耳机摔在了副驾驶。
电话那边的谢译笑得在地上打滚,真是经不起刺激啊。
“你少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你少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
刚刚的电话被谢译录了音,陆禾难得的气急败坏还被记录在案。
等鱼儿生日的时候就把这段语音送给她,一定很精彩。
陆禾驱车到纪家的时候,确确实实就花了十分钟。
他顾不得停好车,便开门疾步跑去,海棠树下的身影遥遥立着。
没有像平时一样悠闲地躺在椅子上打发时间,那瘦弱的背影单薄到让人想狠狠搂在怀里。
他暗道不妙,快步走到她面前,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泪水被风干的小脸。
陆禾心疼极了,当下更是想给自己几拳。
一定是挂了电话就在这儿等了,不知哭了多久,脸上花得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咪。
灵动的双眸还嵌着泪珠,摇摇欲坠,满脸的悲伤无处宣泄。
陆禾的双手比思绪快,不等反应过来,已经将眼前的小人儿拥在胸前。
不片刻,白衬衫胸口的位置就被打湿了,糊在皮肤上,像是什么东西拽紧了陆禾的心脏,好不自在,好不留念。
待怀里的人哭够了,陆禾把她捞出来。
她哭的直打嗝,鼻涕泡泡还在往外冒。
陆禾满眼宠溺,拣起一个衣角为她拭去鼻涕。
纪得大哭过后理智回笼,思绪稍微清明了些,难为情地后退了一步。
她失态了。
刚刚靠在他怀里已是冒犯,怎么好再弄脏了他的白衬衫。
心虚的瞄了眼胸口那一大片泪渍,更加不知所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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