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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拾玖】(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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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世出之材干在六子中最得晋帝宠爱。然而三年前不知因何故,晋帝竟将这个最宠爱的儿子发往最苦的大晋西境戍军,连续三年都未诏其回京。

晋室之秘,成王府纵多有北面线报,大平也难窥其十一。但对于像戚炳靖这样传闻中的佼佼英才,顾易确是抱有一窥之愿。

至傍晚时,晋宮之中传来消息,称皇帝抱恙,委四皇子行监国事;四皇子既见使牒,命人传平使入宮觐见。

顾易踏着夜色,被人一路领至昌庆宫前。一个冷面武将不言不语地搜过他全身后,将他引入殿中。

步入殿上,顾易终于亲眼见到了这个名传于众人口中的大晋四皇子。

年轻,英挺,峻拔,轩昂……这些形容外表的词语都不足以用来描述在沉默之中的戚炳靖给予顾易的感觉。

顾易第一眼所看到的戚炳靖,像是一块金子。

但这块金子却不似寻常的金子。它像是经历了沙土与血泥的磨砺与洗礼,又被擦去了表面上所沾染的所有沙土与血泥。它仍然是金子,却又不尽然只是金子。它上面有许许多多细小到难以看清的粗粝擦痕,那每一道擦痕都令它变得更加坚硬,难以被击碎。

但顾易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

因为金子再坚硬,也只会以沉默示其贵重,不会起而攻击。

坐于上位的戚炳靖并没有沉默太久,很快便对他开口说话了。

而对着他说话的戚炳靖,沉稳,自信,犀利,尖锐,一针见血,令人难以招架,分明是一把淬火而出的铁剑。

顾易心中更因他所言而几番震动。倘非亲耳所闻,他又怎能相信这个大晋贵胄竟会对千里之外、素未谋面的一个女人,抱有如此心思。

当时,刀剑架在顾易的脖子上,戚炳靖站在他面前,笑了。

顾易收去他之前用以掩饰自己内心实情的诸般神色,道:“四殿下既然愿意开价……我只须殿下承诺一件事,殿下若答应了,想要知道的事情,我必回殿下以真确的消息。”

“说。”

“不论今日或是将来,凡大平成王遣使来见,不论许以何等条件,四殿下皆不可同意与大平议和。”

戚炳靖问说:“你图什么?”

顾易道:“殿下只须听我开价,不必知我为何开价。”

戚炳靖道:“只要二国边事不靖,大平朝廷便始终会对大晋南犯之野心有所忌惮,更没那么容易找得出人替换如此能征善战的卓少疆。你图的,是让她可以手握兵权、长镇边境,对么。”

顾易不语。

戚炳靖负手,在他面前轻踱数步,道:“我允你。”

顾易骤然抬眼,“当真?”

戚炳靖示意殿卫撤去顾易颈上的刀剑,又是一笑:“你不信我,还开价作甚?既敢同我开价,便该明白,我若应允,必能做到。”

睹此气度,顾易再无质疑,垂首道:“那我便回殿下所问:当年提兵出豫州、在大平北境一手募建云麟军、如今率军北攻三州之人,正是卓少炎。”

戚炳靖沉默了好一阵儿。

顾易看得出他的脸色起了变化。那变化甚微,只是嘴角上扬的幅度轻轻一动,却带得整张神情都透着勃勃生机。

顾易心底又大为之动。

他见过英肃然对卓少炎是何等的迷恋,却从未在英肃然脸上见到过这般神色——万物昭苏,因她而活。

他听见戚炳靖于沉默之后再度开口:“你可愿意同我说一说她?”

这话不似上位者对下的施压,竟是平易近人的真挚请求。

顾易想,眼下正集云麟军之重兵猛攻肆州城的卓少炎,如何能想得到,这世间竟有一个男子身居敌国之高位,连她一面都未近见过,却对她怀有此情此意。倘若她一朝得知,又将如何,又是否会对这男子回以同等情意?

但是顾易却摇了摇头,道:“我愿先等殿下践诺,若下回还能有幸与殿下晤面,我再答殿下此问。”

出乎他之所料的是,戚炳靖并未因被他拒绝而恼怒,反而是低笑数声,道:“好。好。可见你颇有护她之心。甚好。你去罢。”

……

顾易一返京,便至英肃然处复命。

他一五一十地将戚炳靖是如何推断出卓少炎身份的原话向英肃然道来,然后道:“当时晋四皇子命人拿刀架在属下的脖颈上,属下拼死也未承认!”说着,他将衣领扯下来些许,叫英肃然看清他脖颈上的重伤——那是他在回京路上故意用佩剑自戕的,此时正好被派上用场。

英肃然阴沉着脸,道:“然后呢?”

顾易继续说:“晋四皇子不知何故,偏认定了卓少炎的身份,更断言称殿下当年奏举卓少疆领兵出征,不过是为了讨好心爱的女人。他叫属下带话给殿下:成王果欲与大晋修和,何不拿心头之爱来换。”他挽起袖口,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拔高了声音道:“晋四皇子此意在羞辱殿下!属下为殿下不平,却被他们当廷打成这样。殿下,大晋根本毫无和意!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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