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熔炉中发出的最后悲鸣,那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绝望。
玲樱却只是冷眼看着熔炉,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那里面融化的不是一把曾饮尽无数敌人鲜血的凶兵。
而只是一块无足轻重的废铁。
墨羽无法挣脱这女人那看似随意却坚如铁钳的手。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寂灭在熔岩中一点点溶解,刀身上的符文闪烁了几下,便彻底黯淡下去。
那熟悉的发出一丝丝悲鸣也渐渐微不可闻。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的眼泪无声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心中最后紧绷的那根弦也彻底断了。
墨羽不再挣扎,身体软了下来,任由玲樱拎着。
她颤抖着说道,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不要……求求你,救救它……救救它……”
那已经不是请求,而是近乎哀求的呜咽。
玲樱终于将目光从熔炉上移开,低头看着失魂落魄的墨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笑着说道。
“你在为它求救?还是在为你自己?没有了这把刀,你是不是就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
陆晚吟也有些诧异这一幕,她没想到玲樱会如此干脆利落地毁掉一把看起来就很不凡的武器。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她除了看着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而且那个白发女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边,轻轻扶着陆晚吟的轮椅,眼神示意她不要出声,似乎也是在让她不要上前干涉。
最终,寂灭的嗡鸣声在熔炉中彻底消失了,再也没有一丝声响传出,仿佛它从未存在过一般。
墨羽被玲樱随手丢开,她瘫坐在地上,流着泪看着那依旧翻滚着炽热岩浆的熔炉,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
玲樱拍了拍手,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笑着说道。
“唉~破成那样,内里早就一塌糊涂了,没得修了。与其让它苟延残喘,不如给它一个痛快,也算是善始善终。”
墨羽失神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玲樱,声音轻得如同梦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玲樱则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问。
“哪样做?帮你处理掉一把废铁吗?”
墨羽死死地盯着玲樱,咬着牙说道。
“为什么……要杀了它……”
在她心中,寂灭不仅仅是一把刀,更是她的伙伴,是她的一部分。
更是她自己的象征。
玲樱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喂喂喂,墨大小姐,你没搞错吧?把它弄成那幅摸样的人,是你,是你诶。”
她蹲下身子,伸出带着手套的食指,一下一下地用手戳着墨羽的脑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是你一直在勉强它,超出它的极限去战斗。是你一直在用错误的方式使用它,只知道一味地索取它的力量,却从未真正理解过它的需求。是你,亲手,毁了它。现在却来质问我?不觉得可笑吗?”
墨羽无法反驳,玲樱的话语像一把把冰冷的锤子,敲碎了她最后的防线。
“刀不过是工具,”
玲樱继续说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残忍。
“即便有些刀有着刀魂存在,那也是工具。既然是工具,坏了就该毁掉,再找一把好用的工具。懂了吗?”
这句话,几乎击碎了墨羽的内心。
是啊……不过是一把刀……她喃喃自语,眼神空洞。
我也是如此……不过是一把刀……
我已经……坏掉了……
坏掉的东西……就应该被摧毁……
派不上用场的工具,就应该被换掉……
这些念头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中盘旋,将她拖入更深的绝望。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锈迹斑斑、断裂不堪的模样,被无情地抛弃在角落里。
她呆呆地站起身,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墨羽慢慢转身,一步一步,离开了这间让她窒息的屋子。
“小羽毛!”
陆晚吟见状,焦急地喊了一声,想追上去。
但白发女人却伸出手,按着她的轮椅,让她无法动弹。
陆晚吟有些气愤地说道。
“你们干嘛啊?!她已经很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