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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服從(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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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即使抖得厲害仍然不敢放下……紅髮男子盯著那黑漆漆的槍口,緩緩平舉手臂,手腕一轉,從那鳶型劍柄的另一個尖端陡地又彈出另一把銀劍。

雙頭的劍?!

灰衣男子微微怔愣,還沒自那古怪的兵器上回過神,紅髮男子便已氣勢萬鈞地朝他衝來~

人被巨大的恐懼一逼,腎上腺素爆發的程度往往超乎自身的想像—他像是被逼到峭壁旁的野獸般大吼一聲,對著朝他逼近的紅髮男子一連開了好幾槍,槍槍都瞄準致命點。然而,只見紅髮男子手中銀光舞動,那劍光竟像是有生命般地包圍著他,伴隨著『喀、喀、喀……』數聲,閃著微光的子彈無聲地落在榻榻米地板上—

一顆子彈都沒命中。反倒是灰衣男子越射越害怕,越射越恐慌,對方不住地前進,他則不斷地後退……直到背部抵上了雪白的牆壁,直到手中的槍再也擊發不出任何一顆子彈,直到紅髮男子逼近他的臉,揚高了手中的劍—他親眼見到那雙金色眼睛裡閃動著的,屬於殺戮的紅光……

他緊緊閉上了眼,等待死神的鐮刀揮下—

「玦~」低沈而悠揚的嗓音與此刻緊繃氣氛格格不入地響起,也讓他微微掀開眼皮,發覺紅髮男子的劍隨著這聲叫喚就這麼硬生生地頓在半空中。

九死一生的鬆懈感讓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但隨即~他就感到頸子傳來一陣涼意與刺痛—

他垂下眼,赫然發現自己那柄亮晃晃的長刀不知何時正插在自己的頸間,鮮血如泉般湧出……他緩緩抬起瞪凸的眼,望向那已站起身,冷冷勾起唇與他對望的長髮男子。

他是……怎麼做到的……?

當他倒在一片血泊中時,腦中還在思考著這個問題……直到~一片腥甜的黑暗將他吞沒……

玦盯著那被豔紅色覆蓋的男人,緩緩地,轉動手腕—『鏗鏗』兩聲清響,兩把銳利的銀劍在手腕轉至某個特殊角度時,瞬間同時收回鳶型的劍柄當中。他將那金色的劍柄插回腰間的黑色束帶中,轉過身,面對那正朝他走來的長髮男子。

與他那精壯的體魄相反,男人有一張斯文偏陰柔的臉孔,密如蝶翼的長睫,線條優美的紅唇,以及如黑色絲綢般的長髮。只有在幾個短暫的瞬間,當他慵懶地抬眼,眼底的漠然與森冷才真正透露了他與外表不符的狠絕性格。

玦盯著對方,眼中籠著自己也沒察覺的淡淡疑惑。

長髮男子在他的注視之下探出了手臂,將他拉向自己—玦被動地朝他走了幾步,低下頭才發現:原來自那倒地男子身上所湧出來的紅,不知何時竟漫至他的鞋尖~長髮男子這一拉,才讓他避過那灘不斷擴大、反黑的紅色範圍。

白皙的大掌輕柔地順著他長及肩頭,仍不斷亂翹的紅髮,同時亦巧妙地輕輕撫過頭皮上頭那被髮絲遮掩住的道道白色疤痕。

「今天的檢查還好嗎?」男人空靈的嗓音聽起來就像是某種繚繞的樂音。

玦抬眼,對上那黑眸,不發一語地點了點頭。金色的眼眸中,原先的疑問還沒有褪去。

「為什麼?」在他察覺到之前,他已經開了口。與男人悅耳的聲音相較,他的聲音又粗又沙啞,彷彿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聲帶那般。

方才~他明明只差一點點……就可以解決掉那隻煩人的蟲子。

男人仍然愛憐地攏著他及肩的半長髮,對於他沒頭沒腦的問句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他不值得。」他執起那蜜色的手掌,在手背上烙下一吻。想也知道,他斷不可能捨得讓那種不入流小人物骯髒的血液,沾染上他的珍寶……這是專屬於他的……只屬於他一個人的……乾淨、純粹、野性……有著天使外貌的野獸……

「我做得到。」金色的眼眸沒有一絲遲疑,恰似他充盈全身的自信。他雖對周遭的一切無感,但並不表示他沒有觀察能力—共同生活了兩年,他隱約察覺得出來眼前這男人,還有璃、瑕他們在私底下從事的勾當,而,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對或錯可言。

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走的路,反倒是他自己總是無所事事地在宅子裡如同遊魂一樣地飄來盪去,白吃白喝,這讓他開始覺得……他也應該替他們做點事才對。而這,也是他拼了命練武的最大原因。

再怎麼說,他與這群人一起生活了兩年之久……他們~也許在某種程度而言,已經等同於他的家人了也說不定……雖然,想起『家人』這個詞時,他的心中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動,但是~能有這樣定義的人存在,他應該還是要心存感激和珍惜吧。他似懂非懂地想。

黑髮男子的唇沒抽離他的手背,只是黑眸緩緩抬起,用一種像是在壓抑著什麼的眼神望著他。

「我相信你做得到,玦……」男人的低嗓摻了一絲如夢似幻的沙啞與縹緲,輕柔如棉絮的吻點點落在光禿禿的蜜色長指上。「但~還不是時候……等到有一天,你不是為了要報恩,而是真心為了要討我歡心而動手時~我便不會再阻攔你……」男人像是發洩似地,輕輕咬了下那帶著薄繭的指尖。「在那天到來之前……我會很有耐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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