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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一件事的开头_3(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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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千帆一直没有恢復意识,亚克跟我只好轮流守在加护病房外,一个人回警校询问消息、跑腿办手续、还有时间就抽空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想办法把自己整理的像个人的样子。

如果你看完那些东西后,还能吃得下睡得着的话。

我还记得带殯葬业者的化妆师到停尸间,帮慕华跟子琦化妆时。我瞥了一眼就把对方丢在里面,自己狂奔到门外,找到某个像水槽的物体,把头塞进去一面放声大哭,像深山里的野兽一样大叫,搥打摸得到的东西,还有把胃里的东西吐得精光。

如果没记错,还是办完差使的化妆师扶着我离开停尸间的。

亚克的情况也没好多少,有一次他被叫去易千帆家协助刑警蒐证,当刑警像广播剧的说书人描述案发经过时,没留意到他倒在地上,最后被同学载到急诊室,躺了一个下午。

当意识到面前的景象,是以前自己爱过、相处过的人承受痛苦时留下的痕跡。她们过去快乐的记忆会像电影胶卷般唰一下飆过眼前。

那种令人心痛的强烈反差,是很难让人承受的。

另一个守在加护病房门口的,主要的工作是签文件。

我不知道一个人死后,会有那么多文件要签。

叶慕华跟易子琦的正式验尸报告,签字。

易家财物的遗失清单,签字。

保险经纪的理赔申请,签字。

案发现场的鑑识报告,签字。

医院要求为易千帆检验和注射特定药剂的告知事项,签字。

等一下,后面还有同意书,签字。

申请冰库,签字。

我们两个人已经机械化到有文件塞进手里就签,直到我在一份看起来像文件的东西上签完字,抬起头发现对方穿着速食店外送员的红制服为止。

搞什么,原来你是问我们中午要吃什么的啊。

幸好加护病房入口的走道上,塞满了警校、大学老师及同学送来的花束。让留守的人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暂时忘记那个晚上,这几天看到的东西,还有验尸报告上那些可怕的字眼。

「你们还好吧?」我抬起头,那天晚上拦住我们的交通警察走了过来,手上握着一束花。

「还好。」我起身接过花束,找个位子放好,「您怎么知道这里的?」

「你们朋友的事情,整个市警局都知道了,」交通警察脱下值勤时戴的白手套伸出手,「我是以利亚韦弗,对你们朋友的事,我很遗憾。」

「谢谢。」我握住他的手,粗糙的肤触就像攀岩时,吸住掌心的岩体。

「他情况怎样?」

「医生说状况稳定的话,下礼拜后就能转到一般病房,」我回头朝加护病房的入口一瞥,「比较麻烦的是,他的意识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恢復。」

「这是我分局的电话跟地址,」以利亚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需要帮忙就打电话过来。」

「好的,」我接过名片,「之前听您说下个月就退休,有什么计画吗?」

「可能去惩教署管看守所吧,他们那边需要退休员警,分局长也推荐我过去,」他拍拍我的肩膀,「以后我们说不定还有机会合作。」

「希望如此。」我点点头。

「老弟啊,」他将我一把按进椅子里,自己在旁边坐下,「你该不会是不想当警察了吧?」

我原本想哈哈一笑矇混过去,笑容却在半路上僵住了。

「看来我猜得没错,」他拍拍我的肩膀。

「还真的被您看穿了,」我吁了口长气。

「我还记得当年我们那一期毕业的有二十几个,」以利亚韦弗说:「猜猜看现在剩几个?」

「应该还有十几个吧?」

韦弗伸出三根手指。

「不会吧?」

「没办法啊,之前很多匪徒车子里面都有自动武器,而他们看到巡逻警员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朝他们开枪。」

「您怎么撑下来的?」

「可能是习惯了吧,」韦弗交叉双臂,陷入了沉思,「况且,总要有人去做那些没人想做的事。」

「是吗—」

以利亚腰带上的无线电对讲机响了起来,「抱歉,分局在call我,我得先回去了。」

「谢谢您今天过来。」

我目送以利亚走到长廊末端,浅灰色的电梯门朝两侧滑开。露出齐亚克的身影,旁边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微瘦男子。

两人向以利亚点点头,就朝这里走来,齐亚克还朝我挥了挥手。

「出了什么事?」我迎上前。

「局里要我们马上回去一趟。」齐亚克拉住我的手走向电梯,「他们找到凶手了。」

「初次见面,」那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朝我点头,「我是菲利克斯凯普,承办这件案子的检察官。」

「我不知道检察署有这么年轻的检察官。」

在警校受训时,检察官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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