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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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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了凝神,抬手触在颈间锁骨处,指尖触及颈上所挂的红石轮廓,心底莫名镇定了许多:“萧穆,我早不止一次地同你说过,你我二人绝无可能,错了就是错了,别说这么多子虚乌有的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沈鸢的冷静对答,如一计利刃直-插心头,脸上情绪凝住,萧穆却仍是不甘示弱道:“阿鸢,若当初你肯多看我一眼,我如今不至于此,你知道你当初决定入将军府时,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沈鸢蹙了蹙眉,对他无缘无故地东拉西扯感到厌烦,也对他时至今日仍不知悔过的心思感到不齿。手心捏紧,她抬眼看他,目光凛冽:“萧穆,不要用爱意来掩饰你的野心,有野心并不可耻,拿真爱做借口遮掩自己的不择手段,才可耻!”

“你说你所做一切皆是为我,为我便是在我沈家最落魄时,不闻不问,在你丑事败落,沦为阶下囚时,派人前来劫我家人,以作你自保的筹码?”

短短几句,直指要害,更是直击中人心底最疼痛最柔软的地方。

萧穆愣住,原本充满怨气的眼神似柔缓了些,许久,似回了神,只失魂落魄地在狱中左右游走了几步,最后跌坐到狱中一角,双腿蜷起,低头屈膝。再开口时,言语中只剩惶惶无措:“阿鸢,我,我……”

身在皇家,他见过太多的权谋诡辩,没有父皇的宠爱,没有母妃的背景,从小他便一直生活在周遭人的轻蔑和白眼之中。深宫之中,皇权为上,他当然知道皇权至上的道理,只是那东西实在太过遥不可及,遥远到他不敢去想,更不敢去碰。

他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活在宫中,作出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日复一日地麻痹自己,告诉自己,他并不在意权力,直到遇到沈鸢。她知书达理,落落大方,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颗充满善意的心。

她喜书画,他便主动研习书画,找机会同她多多交流,处处迎合她的喜好。她不似朝阳那般耀眼夺目,却如茫茫黑夜中照亮黑暗的一轮弯月,悄无声息地照在他昏暗无光的人生中。想日日看见她笑,想留她在身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萧穆头一次开始正视自己皇子的身份,他壮起胆子,想迎娶她,想求父皇赐婚,却不料,话未出口,沈鸢和旁人的赐婚圣旨却先一步颁了下来。

那是他头一次发觉,权力的重要性。

心中生出不甘,却也不敢如何行事,甚至连去御书房寻父皇说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他只得将心中所有情绪压下,让自己沉寂在空虚漫无的世界里。

可就在他以为全然没有希望的时候,沈家竟意外出了变故,沈明志入狱,沈府被抄,沈鸢更是一遭落魄,下落不明。他费了好些功夫,方才寻到她的住处,却不敢亲去相见,怕对上她质问的眼,更怕自己和罪臣之女有所往来的流言会落人于柄。

一次又一次的犹疑不定中,最终,在镇北军凯旋之际,沈鸢选择了主动前往将军府中。

那是他第二次察觉,权力的重要性。

若他手握重权,若他身居高位,他的阿鸢便不会屈膝于人,而会主动投入他的怀抱。

他多次想要见她,想要同她说说话,然而换来的却只有她的冷淡和疏离。心中愈发不甘起来,一种占有和妄念在心底日益滋生,直到父皇给了他协理萧彦贪腐军饷一案的机会。

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这一次,他必须牢牢紧握机会。

得到了父皇的褒奖,头一次尝到权力在握的滋味,心底的满足和快感难以言喻。再见沈鸢,他以为她会对自己另眼相看,没想她却依然对自己冷淡疏离,越来越远。

心中的不甘和愤恨愈演愈烈,直至一发不可收拾。时至今日,他仍将所有做过的错事皆归结于她,归结于对她的爱意和不甘,却从未从自己内心对权力的欲望出发,去思索考虑过事情。

今日沈鸢之言,如一计重锤敲打在心,他始终将责任和动机归于旁人,却从未有勇气,直视自己的心。

她说得没错,有野心并不可耻,拿真爱做借口遮掩自己的不择手段,才是可耻。

萧穆将头埋低,久未言语,耳边反复回荡着沈鸢方才之言,他不想,或者说是不敢再看她。

沈鸢看着萧穆跌坐在地,失魂落魄的样子,几次开口唤他,皆未得到回应。想要离开,却又记挂着官银藏匿地点一事,只伫立原地,静静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样子,不知是那一句话,刺痛了他。

许久,终是见他抬了头。

“萧穆,”沈鸢再次开口,语气缓和许多,“方才若有说错或得罪的地方,我同你道歉。”

张了张口,想要开口询问官银下落,终是没有问出口来,想着那或许那只是他的一个幌子,又想着今日不便,她也可以改日再来。

沈鸢收回目光,抿了抿唇,只轻声道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后,没再多说,只抬脚欲往外走。

忽地听见萧穆开口叫她,驻足停留,循声看去,仍是方才喃喃低语的声音大小,却在空旷寂寥的地牢中,显得尤为清晰,萧穆缓缓开口道:“城南密叶林外的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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