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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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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见面的事情。

今日既是庆功宴,军中事务自要先放一边,宫宴之后卫驰当会回府。那日既得了卫驰模棱两可的回答,她心中便有了掂量,只吩咐银杏出去采买食材回来,他不宜喝鱼汤,那另换一种汤就是,总之,她不可过同他见面的每一个机会。

可不知是近来总挂心着账簿一事,还是旁的什么原因,沈鸢总觉得,今日的将军府有些不一样的气氛,明明是庆功的大喜日子,可府中非但没有丝毫庆功欢腾喜庆,反倒有些低沉颓丧。加之昨日无意在前院听到对话,更让她心生疑虑,她试着让银杏打听,得到的只是一切如常的回答。

许是她想多了吧,沈鸢如此想着,随即便去了后厨煮汤。

暮色降临,天边收起最后一丝金黄光亮,宫墙之内,华灯初上。

马车辘辘,人影攒动,宫中已许久未见这样的热闹了,暖黄灯火为冰冷红墙添上一抹温暖,今日宫城内的灯火辉煌皆为镇北军而亮。

近年来,大周内忧外患不断,北疆动荡、江南水患,加之一个多月前,宣文帝对户部的一番彻查,朝堂之上,如今人人都谨言慎行、低调行事。今日这场盛大隆重的庆功宴为冬日的上京城添了一抹喜色,庄严肃穆的宫墙内,终是有了几分喜庆祥和的意味。

卫驰策马而至,似乎对眼前热闹并没有半分动容,只将目光落在庄严肃穆的红墙青瓦之上,这道冰冷的宫墙从未变过,变得只是人心。

幼时也曾随父亲入宫赴宴,彼时他便不这座四四方方的宫城,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只觉四四方方的宫城远不及北疆天高云阔来得有趣,却不知除了无趣,眼前这座宫城还掌控着无数看似自由、无拘无束之人的身家性命。

幼时入宫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今日宫宴盛大隆重确是他久未见过的。卫驰收拢思绪,翻身下马,即便他行事低调,支身一人前来,可内侍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恭敬引他入了安华殿。宫中服侍的各个都是人精,今晚确是来了不少京中权贵,但何人是重中之重,内侍自是一清二楚。

入了殿门,看着殿内人影绰绰,文臣多过武将,还有家眷同行。卫驰一早猜到今日的庆功宴会是如此,除了“庆功”之外,自还有许多旁的用处,而京中的朝臣勋贵,一个个皆是见风使舵的好手。

捧高踩低,上京城中向来如此。

当年卫家败落,这些人或是上前踩上一脚,或是避之不及,从前同卫家相交甚笃的几家也根本不敢多言,唯恐惹祸上身。如今他重掌镇北军又大胜而归,众人便立即变了嘴脸,虽知是人之常情,但卫驰心中仍不屑一顾。

他今日着一身玄色暗纹锦袍,端坐在右侧上首,同两年前相比,他身上全然没了少年的稚气,而是多了沉稳持重的英悍之气。

不多时,众人落座。

宴会起,殿内丝竹悦耳,歌舞升平。

朝臣面上不显,心中却各自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谁能想到,十二年前沉寂落寞的卫家,还能有重新起复的一日,那是战场上殊死搏杀挣来的功劳,大周重文轻武已久,两年前北狄的突然入侵,让宣文帝不得不直面困境,然朝中武将凋敝,可用之人不多。

以如今形势来看,眼前这位卫将军的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二十有四的年纪,样貌出众、手握重兵、尚未婚配……京中各勋贵世家早已安奈不住,又逢宫宴,怎能不抓住机会?

酒过三巡,在座之人各自起身走动,卫驰端坐在案几前,不断有朝臣前来问候祝酒,其中不乏一些熟悉面孔。

距当年之事,也只不过是过了十二年而已。

十二年,足以令上京多少勋贵世家浮沉,亦足以令当初那个心高气傲的少年郎蜕变至如今的沉稳模样。

舞乐正酣,丝竹绕耳。

朝廷虽多次言说国库空虚、银两短缺,可眼前奢靡之景叫人如何信服?抓了户部几个官员,或能平一时之愤,却不是长久之计。

有人前来祝酒,打断了他的思绪,卫驰举杯,仰头将酒饮下。面对不断前来的祝酒之人,卫驰皆来者不拒。

伴着浅薄醉意,看着殿中酒乐正酣之景,卫驰眼前渐渐浮现出父亲的被风沙吹裂的一张脸,十二年过去,父亲的貌在他记忆中已有些模糊,曾经的谆谆教诲他从未忘却。

“武将自当以军功立身,如今为父不叫你在演武场上吃些苦头,往后你到了北地,你便只能挨北狄人的短-弩了。”

“镇北军便是北地百姓的城墙,百姓信你,你便该永远冲在前头,不可畏惧。”

脑中父亲久经风霜的面庞散去,转而浮现出一张年少的英俊面庞:“阿驰放心,用不着一年半载,镇北军便能凯旋,到时哥哥便送把长刀给你。”

这是兄长卫绪离京前对他许下的承诺,却至今都未兑现。

“卫将军英勇,下官敬将军一杯。”

说话的是户部侍郎陈永年,卫驰刚回京不久,对朝中官员不太熟悉,但户部尚书陈永年,他却是认得的。原因无他,只因军饷迟迟未发,而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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