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2 / 3)
听着不像石兰省的口音,“您是……”
“嗐,我也住16号院里,我儿子是大车班司机小张。”张老头穿着一件掉色打补丁的干部装,脑袋上一颗头发也没有,但还戴着顶蓝色的干部帽,要是不摘帽子,谁也想不到他头上寸草不生。
清音心说,难道是来求治脱发的?
那可真是为难人呀,但凡还有几根根,她都能想想法子,这全脱光了,不是剃光的,连毛囊和发根都看不见了,她还能有啥办法?寸草不生的盐碱地,她就是大专家她也种不出庄稼啊。
张老头却不说要干嘛,而是东拉西扯一堆,主要是自我介绍,说他以前在生产队当会计,是个干部,跟公社领导关系多么铁,有啥事喊一声,全公社干部都会来帮忙啥的。
越扯越远,清音打住:“是是是,张大叔您可真厉害,对了今天是哪里不舒服吗?”
“也,也没……”他挠挠头,“我听人说,一直在你家那大姐,是你婆婆?”
清音点头,顾大妈最近日子舒坦,又被清音引导着穿一些适合她身材和肤色的衣服,拾掇干净后,看着是要比以前年轻很多,被他叫“大姐”也不奇怪。
谁知张老头又不说话了,吭吭哧哧让清音给把个脉看看,清音不明所以,除了有点肾虚,没啥毛病。
不过对于一个四五十岁的小老头来说,肾虚也不算啥大病,顶多就是夜尿多点,腰酸背痛,眼睛干涩而已。
张老头一听没啥毛病,也说不用开药,自己颠颠的又走了。
“这人真奇怪,怎么净聊他自己的事,完了方子也不开。”李姐从隔壁房间过来,看着张老头的背影。
“谁知道,管他呢,反正只要他挂了号就行。”门诊量加一。
“你别看人模人样的看着像个退休老干部,其实就是个种地的,一直在村里生活,前几年因为身体不好,一直不同意小张把媳妇带过来,硬要把人留在老家照顾他。”李姐的语气颇有微词。
“这你也知道?”
“也不看看你李姐是谁。”叹气,“这让儿媳妇照顾老公公,也不知道是埋汰谁呢。”
清音深以为然,她以前听说小张哥媳妇在家照顾老父亲的时候,她以为老张头是半身不遂瘫痪在床那种严重疾病,谁知人生龙活虎,好着呢!
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清楚内情,清音也不好评价。本以为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谁知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看见顾妈妈指着桌上一兜核桃说:“后院的老张头倒是客气,说这是他们老家的山货,你和安子用脑多,给你们补补脑子。”
“家家都送了吗?”
“没,好像就我们家和柳家。”
“柳老太一张脸笑得哟,我倒是说不要,是他偏要给,扔屋里就跑。”顾大妈不是贪小便宜的性子,她只是给小张哥面子,那小伙子进进出出遇到都是大妈长大妈短的,她喜欢。
“他还说了,这16号院里,就咱们安子和志强出息,一个干部,一个大学生技术员,这老张头倒是精,刚来就把大家的底儿摸得透透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老张头跑她们家比小白还勤快,小白只晚上回来睡觉,他倒好,一天要来三次。
大清早的,说给顾大妈做了老家的油饼,知道她不住这边,就颠颠的往顾家大院送。
大中午的,要跟着顾大妈为首的一群老大妈们出门买菜,美其名曰熟悉环境,给儿子儿媳减轻负担。
大晚上的,不跟其它老头下棋,就专往顾大妈在的妇女堆里钻,就喜欢听她们聊胡同里的事。
清音这几个时间段都要么上班要么看书,没时间关注,倒也没注意,更没想到前院的柳家,此时也没闲着。
柳老太正叭叭的劝说张老头:“大兄弟啊,听老嫂子一句劝,咱们整个杏花胡同,你别看顾安他妈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其实家里条件可好啦。”
“首先,她只有一个儿子,结婚了,基本没啥负担,这样的人家你上哪儿找去?”
“她这么多年打野,手里也攒下不少钱哩,你说这么多钱,她那么精明一女人,肯定不可能全给儿子,那不都在她身上藏着?到时候你要吃香喝辣,那还不是随随便便?”
“再说了,顾安现在可是咱们16号院里唯一的干部,以后说不定是要往上走走的,跟你家小张成了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还不得帮衬帮衬?”
老张头越听越觉得对头,尤其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真合他心意,顾安他妈真不错。
“我再说句你不爱听的,我看着你这身子有点虚啊,顾安他妈就不虚,硬朗得很,到时候你先垮了,还不是她照顾你?咱们找个保姆还得开工资呢,这不需要花钱,还带着钱来的,你稀罕不稀罕?”
张老头咽了口口水,这就跟大白馒头一样稀罕呀!
“所以啊,你得加把劲儿,老嫂子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直到老张头乐颠颠的离开柳家,柳老太才趴在炕上笑出声,“哎呀,这顾安想过安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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