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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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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骑兵身上的袢袄和熟悉的长刀,墩台守军才松了口气,一人爬上地堡二层,示意堡顶上的人不必点燃狼烟,是自己人。

见墩台守军不再戒备,骑兵才继续向前,为首者,正是不久前被授游击将军的沈副千户,沈瑄。

信还是不信

明朝军制承袭自前朝,中央为五军都督府,分设左右都督,地方设都指挥使司,其下设立卫所。五军都督府和都指挥使司分别为朝廷和地方的最高军事机构。

都指挥使司和各地设立的卫所均隶属于五军都督府,平时负责操练士兵和屯田,作战时却要听从兵部调令,由朝廷下派的总兵官调动指挥。明前期多由公侯伯等充任总兵官,明中后期以后,总兵官常驻地方,朝廷另派遣巡抚节制。

从洪武到永乐,带兵的基本不负责练兵,练兵的是否带兵要参考多方面因素,例如朝廷决议,皇帝心情,以及兵部大佬们看某人是否顺眼。

因此,明朝的武官身兼“数职”是必须的。

沈游击目前的主职是副千户,相当于地方官职,从五品。游击将军属于完全的军职,统帅三千余人,主野战,秩比正五品。

当下,这支三千人的野战部队主要负责边境巡逻,城内防守,并与各处瞭望墩台互为犄角,一旦发现北元骑兵迹象,立刻派兵示警,凶猛一点的,例如沈游击,直接操刀子冲上去也有可能。

进入八月以来,戍守城外瞭望墩台的边军,几乎每天都能看到穿着朱红战袄的骑兵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据说会来打谷草且人头很多的鞑子却一直没见着。

不知是被凶神恶煞一样的同侪吓到了,临时打了退堂鼓,还是以静制动,在等待最佳时机。

有的时候,过于“平静”的日子反倒会让人感到紧张,不只是守城的边军,连每天守田放牧的壮丁,随身都带着一两件趁手的武器。

保住自己的命是主要,万一运气好能杀一两个鞑子,余丁贴户也是有功劳可领的。

沈瑄这支骑兵不是第一次路过孟总旗戍守的瞭望墩台,大家也算得上熟悉。

孟清和登上地堡二层向下眺望,见队伍中有两个骑兵策马上前,举起随身的水囊,立刻知道了他们的来意。

“总旗,要派人下去吗?”

“我亲自去。”孟清和转过身,找来今天当值的丁小旗,也就是前郎中大人,“准备水囊和大饼干粮。还有我今天带来的那些咸鸡蛋,都送下去。”

地堡建成之后,当值戍守的兵卒基本都睡在这里,储存的食物和水都不少。加上孟清和想方设法弄来给大家改善伙食的荤腥,便是后来分到他手下的四个小旗也说孟总旗仁义。

见孟清和打算把鸡蛋也送出去,丁小旗拦了一下,并非是小气,而是觉得此举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总旗,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孟清和笑笑,说道:“无妨。城里也不是没有商户,咱们光明正大换来的,查又能查得出什么?大行皇帝亲令边塞荒闲平地及山场可以放牧砍柴,偶然得些野物也说得过去。况且,”孟清和顿了顿,“咱们做的那点事,副千户未必不知道。”

“总旗是指?”

“我听刘经历说了,西城千户所里的那两个镇抚,别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以前可都是锦衣卫北镇抚司里的。”

“嘶——”

前郎中大人倒吸一口凉气,满脸的惊讶。

孟清和却是一撇嘴,“丁小旗,又过了啊,聪明人用不着这样。我不信你真不知道这事。”

“总旗莫怪,”前郎中大人一拱手,讪笑道,“习惯了,一时难改。”

做官的,尤其是在大明朝廷做官的,一定要记住一点,绝对不能让上官觉得你比他聪明。哪怕彼此心知肚明,表面功夫也要做。

能干不要紧,有上进心也没问题,但要把握个度,否则就会像那个力争上游的杂造局副使一样,卷起包袱回家待业。

人要谦虚,谦虚是种美德。

这是孟清和的话,也是庙堂之上不可动摇的行为准则。

古今中外,一概通用。

孟清和笑了笑,他发现大明的文官其实也挺可爱的,虽然这种可爱要加上个引号。

留下前郎中大人继续在墩台上瞭望,孟清和亲自带人将东西送到山下。

时间尚早,沈副千户想是要在外边多溜达一会,才选择到他这里来找补给,而不是直接回城。

除了地堡,山腰上也布置了拒马和木篱,只要能增加自身的安全系数,孟清和同手下的兄弟都不会嫌麻烦。正因如此,沈瑄和他手下的骑兵才没直接上山。

一脚踩进自己人布置的陷阱,冤不冤?

“标下见过副千户!”

孟清和等人将东西放下,先向一身青色武官服的沈瑄行礼。

沈副千户彪悍得很,外出巡逻时很少着甲胄,一身武官服,一把长刀,骑在马上,俊挺如修竹,气势却凌厉如刀。

沈瑄示意孟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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