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鹌鹑 第4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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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来卷,有点发黄。

人也颜色很淡,白得出奇。

“你好,我是。”李白谨慎道。

“你好,我姓方,接下来十有八九也是你的主治医师,”那人语速很快,朝他伸出右手,似乎要把他拉起来,“杨剪已经和你说过了吧,今天挂上号,我们马上就做检查。”

李白扶墙自己站住了,眯起眼,瞧见这位方医生别在白大褂前襟口袋上的胸牌。能看见“肿瘤内科”以及“副主任医师”的字样,还有这人的名字,方昭质。

可他看起来这么年轻。

李白零星看过不少国产八点档医疗剧,深知“副主任”这个名头不是那么好拿的。

还有,李白又有点发晕了,回北京之后杨剪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这才是最重要的吧?杨剪不仅把他搞到了一号难求的协和医院里看病,怎么还能让医生亲自下楼来接?

总之肯定费了力气,所以自己千万不能乱来,要表现得像个合格的病人。

“谢谢您了。”李白笑了笑,和正在上下打量自己的方昭质握手。

他不想对视,但也在打量,用手。那只手很凉,皮肤却细腻得像个女人,并不是夸张——至少这位方医生绝不是平时需要自己干粗重活的那种人。白里透红的一双手,也就握握笔,拿拿柳叶刀吧。

“杨剪呢?”方昭质四顾道。

帮我接热水去了,因为我刚才疼的时候特别想喝,李白想,但我不想告诉你。

“哎,那不就来了吗。”方昭质却抬了抬下吧,松开他的手。

李白循他视线回头望去,只见杨剪端着个白色纸杯,正从一片黑压的挂号人群中挤来。走近了,他把热水递给李白,看着方昭质:“你找得挺准。”

“淡黄色卫衣蓝牛仔裤,瘦,一米七左右,长得漂亮的年轻男孩,这很好找,还有你说的那些钉子,”那人连珠炮似地说,又忽然安静了,微皱着眉,目光钉在杨剪脸上,半晌才道:“好久不见。”

杨剪微笑道:“七八年了。”

方昭质愣了愣,和杨剪握手,振了两下也不松开,忽然也明晃晃地跟着笑了:“师兄,你还真是没什么变化啊。”

吃荔枝都能醉

李白从没在这种经常上新闻的大医院看过病。他先前最隆重的就医经历就是打出租车去朝阳区找杨剪介绍的那个心理医生,他还找过好几次,但心理医学科毕竟不是热门科室,被安排在院区偏僻大楼的偏僻一角,仿佛跟他沿路随便走进去开胃药的小医院也没什么区别。

现如今他倒是真正见识到了——大名鼎鼎的北京协和医院,到底是怎样一片战场。说是战场并不为过,这间空气窒闷的挂号大厅便是冲锋第一线。窗口前人头攒动不说,排号等位的长椅全部坐满不说,甚至有人抱着铺盖卷蹲在墙角,看样子是做好了放长线打持久战的准备。

然而这些似乎都与李白没有关系,有医生给他开路,连那些倒卖专家号的黄牛都敬而远之。

认识医生原来这么管用的?

“前天就给你预约上了,今天本来我休息。”在加急窗口排队时,方昭质这样解释,兀自站在两人前面,说话也不回头。等排到了他又道:“社保卡给我一下。”

一边跟玻璃墙后的护士点头致意,一边半侧过身子,把右手摊开在李白面前。

“我没有社保卡,”李白注意到他的腕表,好像祝炎棠也有一只类似的,“身份证行吗?”

方昭质这才转过脸来,有点惊讶的样子,随后又看了看杨剪,才说:“可以。”

李白递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证件,那上面的相片是他十九岁的时候拍的,方昭质光明正大地扫了两眼,才把它递进窗口。

新门诊楼与挂号厅仅有一路之隔,走几步就到了,但方昭质领头走得飞快。在电梯里他一言不发,杨剪也一言不发,什么师兄师弟,他们仿佛互不相识,各自有各自的沉闷心事,也各自被固定在鱼罐头里,跟李白之间夹了几个病人。

搞得跟看一眼真人就能确诊似的,李白有些好笑地想,说不定你们俩刚刚私下打了招呼,都知道我是真的要死了。

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啊,反正自己也早就接受了。

挤过科室走廊的人群,进到最靠里的那间诊室,把门咔嗒合上,方昭质身上那股子紧绷绷的劲儿却又陡然松了下来。他扯了扯领结,在屋里那唯一一张诊桌前坐定,敲了几下键盘,“在外面得低调,咱不能显得太熟,”他笑道,“人家都在眼巴巴等着呢,就你不用排队,虽然今天本来就挂不上我的号,我这是加班。”

李白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却听杨剪道:“辛苦了。”

“您吃错药啦?你是我师兄,跟我客气什么啊,”方昭质的目光从电脑屏幕跳开,朝杨剪眨了眨眼睛,“帮我烧点热水我就不辛苦了,就那个红色的钮,按一下。”

杨剪走到诊室一角的饮水机前。

李白别过头追着他看,却听桌面被笃笃敲了两声,“你的大概情况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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