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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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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中,一切还算顺遂,可是马车一过酒泉郡,裴鸢便觉,这周遭的空气同姑臧比,顿时干燥了不少。

不过她觉得这些都是小事,她是能够忍受这些干燥的风沙的,她并非一点苦头都吃不了。

马车仍在辘辘地行着,小姑娘刚想阖眸睡一会儿,却觉自己的鼻间,竟是蓦地一凉。

她因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小鼻子,可鼻间却于这时,突然涌起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裴鸢心中一慌,待她摊开了自己的小手后,却见她的掌心果然都被染上了鲜血。

这还没到敦煌,她竟是就淌鼻血了。

司俨原本正在阖目养神,待他也嗅到了身旁的血腥味时,便听见,裴鸢略有些慌张地对他道:“夫君…夫君不好了,我淌鼻血了。”

男人听罢,立即便睁开了双眸,他刚要查看裴鸢的状况,却见小姑娘这鼻血淌得竟是有些汹涌。

不经时的功夫,冒出的鲜血就浸满了小姑娘蕊黄色的夹袄,裴鸢也因而,变得浑身都是血。

司俨得见此景后,头脑于遽然间,竟是再度泛起了剧烈且难耐的疼痛。

随即,他的额侧也渐渐贲出了青筋。

司俨不禁用手扶住了额,脑海中却于这时,闪过了一些诡异却又莫名熟悉的画面。

在那些画面中,有一戴着狰狞傩面,且穿着很像巫祝的少女,正随着管竽之音,跳着某种带着宗教性质的舞蹈。

殷红的轮日高悬于天际,倾泻于的阳光耀眼又刺目。

那少女的身上应是有伤口,所以她边跳着舞,衣服上还在不断地往外渗着鲜血。

她手脚绑缚着的那些悬铃,亦伴着她的动作泠泠作响。

有堂音洪亮的男子正在噫呼哀哉。

那少女的舞蹈带着诡异的美丽,却又残忍至极。

——“夫君…夫君,你怎么了?”

裴鸢关切的问话让司俨脑海中的画面顿止,可他的头痛却并未有好转。

司俨仍惦念着裴鸢的安危,他依旧用手拄着额头,嗓音也因这剧烈的头痛而微微泛哑,声音艰涩道:“鸢鸢…你先将头仰起来,我缓一会儿就帮你。”

三更 抓包

【三更】

司俨总觉得, 当他看见某些特定的事物时,总会触发他记忆深处,那些几乎被遗忘的东西。

但是每当那些事物稍稍唤醒了他的回忆后, 关键的某个记忆点又会再度断触。

包括今日这次, 再加之上次在内侍局旁,他以为裴鸢会被獒犬咬伤的那回。

这两次他头脑突涌的画面中, 都出现了一个陌生少女的身影。

司俨耐着剧烈的头痛,他努力让自己变得冷静, 且竭尽所能地回忆着那些画面的细节。

那些画面发生的时代背景, 明显不是在本朝, 而像是在一千多年前。那时中原之境并无王朝这个概念, 反是林立着数十个小国家,这些国家也是刚从部族演变而来。

而在部族之中, 巫者往往也会医术,他们的地位亦是最尊。

也因此,那些小国的国君亦很依赖各国大巫祝的占卜之术, 待巫祝定完吉凶之后,才会决定诸如战争这类的大事。

但是这些, 到底又同他有着什么样的牵扯和联系。

司俨复又忆起, 在他十四岁那年, 司忱刚被朝廷封为了抚远王, 正值春风得意之时。

而他身为嫡长子, 也被司忱正式封为了颍国世子。

在十四岁那年, 司俨第一次碰酒, 那时他也只饮了小半坛的醇酒,却因酒量不佳而烂醉如泥。

据当时的下人说,他喝醉后竟是还曾自称为孤过, 司忱当时甚至还以为,他那时就有了僭越之心。

也是从那时开始,他发现自己不能饮酒,且一旦饮酒就好像会变成另一个人。

司俨觉,他的身侧有太多奇怪的事发生,但是他一定要将这些谜团一个又一个地解开。

待他觉得头痛终于有所好转时,却觉裴鸢早已不在这马车的车厢之内。

而他身侧的坐席上,也只余了几个小小的血滴。

司俨掀开了车帷后,却见小姑娘已经在绛云的伺候下止住了鼻血。他得见裴鸢终于无恙后,也觉得自己并没有白白培养绛云这个细作。

姑臧那处也跟来了个随行的医师,他是亓官邈看重并悉心培养的人,裴鸢适才也唤侍从将那医师请到了马车之旁。

司俨只见,裴鸢亭亭地站在那儿,面上稍显幼态的娇怯少了许多,从姑臧来到这地后,竟也有了独当一面的稳重。

这时,裴鸢柔声对那医师道:“郁都尉突然头痛,你来给他瞧一瞧。”

司俨心中倍感欣慰,随即嗓音温淡地回道:“夫人,我没事,只是最近可能过于疲劳,歇一会便能缓解。”

裴鸢仍觉不甚放心,便道:“可……”

司俨回道:“真的没事,你先上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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